臉皮厚、心子黑能夠混得好,可惜我臉皮厚不起來,心子也不咋子黑。混了半輩子,還是隻能當一個窮酸文人。”
周赫煊笑著說:“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
“嘿,你這兩句話說得好,”李宗吾拍桌子道,“跟我的厚黑學有異曲同工之妙。”
周赫煊哈哈大笑:“李先生你是厚黑教主,那我就是卑鄙教主。”
“來嘛,為我們兩大教主的相逢乾杯,”李宗吾樂得舉起酒杯,又說道,“可惜沒得涼拌則耳根(魚腥草),不然吃著則耳根,喝著燒酒,跟同道中人擺空龍門陣,那才安逸!”
周赫煊拿出路上買的炒花生,笑道:“我帶了這個。”
“焦花生啊,這個可以的,你不早點拿出來。”李宗吾埋怨道。
兩人喝酒扯淡,李宗吾酒意上湧,漸漸說到自己的遭遇:“來南京以前,我還覺得這個政府可以,是能夠救中國的。來了以後,狗x的,搞豁(原來)都是些龜兒子。一個小小的編撰室,攏共就幾個科員,還尼瑪玩爭權奪利。有個狗x的靠溜鬚拍馬,居然調去中央黨部了。老子寫點文章,都要打我的小報告,至於邁?”
“自古官場一個樣,何必介意?”周赫煊說。
“那倒也是,”李宗吾無奈地笑笑,“你那個《狗官外傳》寫得好看,把那些龜兒子寫活了。”
“一點戲言而已,”周赫煊問,“李先生今後有何打算?”
“我嘛,等吳稚暉回來以後,我就跟他道個別,然後辭職回四川,”李宗吾吐槽道,“南京這個破地方,比四川都還熱,跟個蒸籠一樣,簡直不是人住的。對了,對了,你那個希望工程搞得咋樣?搞得好的話,我也去四川搞搞,還是教書育人有意思。”
周赫煊笑著說:“不如我們合作吧。”
“要得,要得,”李宗吾舉杯道,“來,先乾杯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