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吃了一口茶,然後臉上揚著一抹和煦的笑道:“你現在也是個管事娘子,就不要動不動的就跪著。”
碧春從碧水手裡接過太太賞的匣子,然後就站起身道:“這一切都是太太的恩典。”
宋氏微垂眼臉道:“聽說你想替碧香討一門親事?”
碧春立即應道:“是的,碧香和奴婢從小一起長大。如今奴婢的歸宿有著落,就想著為碧香也求一門好姻緣。”
宋氏靠在椅背上,神情有著一絲疲倦,對於碧香的事情,她哪裡不知道?這個丫頭一向心氣高,哪裡肯甘於人下。自己前腳一走,這丫頭就自薦枕蓆,真真的不要臉。不過,既然老爺不出聲,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麼。
“既然這樣,你覺得周莊頭如何?”宋氏問碧春,與其說是問,不如說是試探,試探碧春的態度,試探碧香的心思。碧春一驚,抬頭看了宋氏一眼,卻恰好對上宋氏的眼睛,她急忙低下頭來,暗暗心驚。碧香的事情,看來太太知曉了,不過,眼下她沒有出聲處罰,想必也是存了心思放碧香一馬,就看碧香惜不惜福?可一想到碧香這樣美麗的女子配給老莊頭這樣粗野的漢子,碧春有點不忍心,可轉頭一想,碧香畢竟是被老爺破了身子,好一點的管事,哪裡敢要這樣的女子?配給小廝,碧香那個丫頭只怕更不願意。於是碧春委婉道:“這畢竟是碧香的終身大事,太太還是問問她比較好。奴婢雖與她親如姐妹,可也不能越過她,自己拿主意。”
宋氏淡淡恩了一聲,然後就讓碧春退下去。
碧春一走出屋,就緊趕慢趕到碧香的屋子裡,偷偷跟碧香說了一會兒的話。等第二日,宋氏問碧香的意思,碧香毫不猶豫的應承下來,宋氏就賞了她一副和碧春一模一樣的頭面,還送了她一件海棠紅的尺頭做新衣裳。
碧香的日子很快定下來,宋氏一忙完這茬,接著就開始忙祭祖,過年的大小事情。蘇絳唇有時候也會在一旁幫著宋氏。剛開始,宋氏並不敢放手給蘇絳唇做,後來覺得女兒做事有板有眼的,就乾脆放手給她做,蘇絳唇也沒有讓她失望,不但彈壓了幾個刺頭,也將事情做得妥妥帖帖。
當新的一年來到,蘇絳唇穿上新衣的時候,完全不敢相信,自己重生了將近一年,想著前世最後一個春節,她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下來。
等春節過後,蘇銳就接到趙老太太的一封信。拆開信一看,蘇銳不禁唏噓。原來趙老太太和蘇銳的母親是親姐妹,趙老太太嫁給一個尚書做官太太,而蘇銳的母親卻嫁給了商人,彼此天各一方,很少來往。不過,她們之間卻經常通書信,因此蘇銳也知道有這麼一個姨母。母親死的時候,也曾經殷殷囑咐他,若是他日遇到姨母,須得好好招待。而今,趙老太太的兒子上個月去世了,扔下一個孫女跟著老太太一起生活。外面那些親戚尋思著趙家斷了香火,就開始打主意,老太太招架不住,就想著到他這裡避上一段日子。
蘇銳和宋氏商量,然後決定把宜年居打掃出來給趙老太太住,而蘇絳唇從丫鬟那裡聽說,宜年居要翻修,手裡的針叮地一聲就掉落在地,久久回不了神。
該來的,還是躲不過,原以為這次遇不到趙婉婉,可命運還是開了一個玩笑,還是將那個人送到她身邊。蘇絳唇抿著嘴,暗暗思量,今年初三,按道理來說,皇上該駕崩了,可直到今日,都沒有聽到任何皇帝駕崩的訊息,蘇絳唇就不得不懷疑冥冥之中,有些事情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改變。可她萬萬沒有想到,趙老太太還是來了,還是按照之前的時間來到蘇府。
蘇絳唇對珍珠道:“我要去太太那裡,你給我尋一件衣衫。”這是要珍珠去挑選衣衫,珍珠是個有眼色的人,即刻去挑選。
蘇絳唇和珍珠到了宋氏門口,蘇絳唇隱約聽到宋氏罵人的聲音:“一個丫頭片子,竟敢如此膽大妄為,真真是不知羞恥。”
蘇絳唇的腳步頓了頓,一個小丫鬟見到蘇絳唇過來,再想到屋裡的動靜,立即揚聲道:“太太,小姐來了。”
屋裡的宋氏頓時噤聲了,蘇絳唇望了小丫鬟一眼,然後在小丫鬟動手打簾子的時候就走了進去。
蘇絳唇給宋氏行禮之後,望了底下跪在的一個丫鬟和婆子一眼。宋氏見蘇絳唇在場,也不便再發作,就道:“你們自個兒去領板子二十下。”
丫鬟和婆子恭敬的退下去。蘇絳唇站到宋氏身邊,幫她捶捶肩頭,宋氏拉著女兒的手道:“姐兒,娘是不是越來越不中用?”
蘇絳唇若是不知情,或許還不明白宋氏這番話的意思,可蘇絳唇偏偏是知情的,於是她安慰母親道:“這人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