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涼,你的身子經不起這股陰寒。何況,你跪在那邊,外頭的人若是瞧見了,豈不是治我一個侮辱朝廷命婦的罪名?”宋氏嘴角泛著一絲嘲諷,“你只要自己心底明白就是了,我累了,要歇息了。”說著,她抬了抬手,示意二太太可以走了。
二太太自從嫁到宋家,順風順水慣了,何曾受到這樣的侮辱,當下,就氣呼呼走掉了。——
等二太太走了,碧珠等人就進屋服侍宋氏。
碧珠見宋氏面露疲態,就輕聲輕語道:“太太,你要不要睡個回籠覺?”
宋氏揉了揉眉心,問碧珠道:“你說,她會不會勸舅老爺放了琥珀的爹?”
“奴婢不曉得!”碧珠垂下頭,今日二太太受了如此大的奇恥大辱,哪能善罷甘休,只怕這事情越發沒有迴旋的餘地,太太既然要救琥珀的爹,為什麼不給個迴旋的餘地。
“唉,我也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若是她識相的,把這件事給圓過來,我也還認這個親戚。如果她還執迷不悟,日後,也休怪我宋氏翻臉不認人。”宋氏嘆著氣說道。自始至終,宋氏都沒有提起琥珀的爹,碧珠的心寒了,在太太的心裡,一個奴才算的了什麼?她的骨肉親情才是最重要的,現在她這麼做,不就是拿琥珀的爹投石問路麼?若是舅老爺真的放了琥珀的爹,這件事皆大歡喜,若是不放,她宋氏不過是損失了一個奴才,卻換來了日後的安穩。想到此處,碧珠的後背升起了一抹寒意,幸虧她沒有存著姨娘的心思,如果有的話,只怕在宋氏手底下討生活也不易,怪不得之前的幾個姨娘,死了死,趕了趕,剩下的,不就是兩個不著調的,擺著充門面。
服侍宋氏睡覺之後,碧珠就打發小丫鬟去蘇絳唇那邊回話。其實,碧水離開之前,就曾經同碧珠說起,要好好服侍小姐,說若是服侍好小姐了,比服侍好宋氏要強上百倍。碧珠不信,只是覺得,宋氏才是蘇府的主母,服侍好她,不就高於其他奴才一等。如今,她才有點明白碧水的話。宋氏是個冷心腸的人,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輕易發慈悲的,就算是要發慈悲,背後必定有自己的目的。小姐不同,她比宋氏的心腸軟,也比宋氏更寬容。不過,這一切是不是裝出來的?就等著小姐在琥珀這件事情上的態度。一個主子,處理一件事,往往反映出這個主子的秉性。做一個好奴才的,除了要做好本分的事情,也要知曉主子的秉性,否則的話,在內宅裡頭生存舉步維艱。想到這裡,碧珠忍不住羨慕起碧水的好運氣,居然贖身出去做了正頭娘子不說,夫君還中了舉,日後,說不定比宋氏還要威風幾分——
蘇絳唇聽完了紫玉的話,就吩咐下去:“把琥珀叫過來吧。”
紫玉聞言,神色晦暗。如果說蘇府有誰讓她欽佩,琥珀就佔了第一個位置。她為人簡樸,從不刻意逢迎,也不會卑躬屈膝,對新來的丫鬟不會刻意打擊,也不會刻意貶低,遇到事情問她,她能知道的,就一定會告訴你,不能知道的,也會幫著去問。
第401章 另闢蹊徑
平日裡,琥珀但凡有一口好吃好喝的,也會分給其他丫鬟,對粗使丫鬟不會頤指氣使,對她這個後來的姐妹也不會刻意討好,更不會在背後碎嘴。這樣好的人,怎麼遇到這樣的事情?一想到琥珀即將面對的命運,紫玉心底難受了,眼圈紅紅的。
琥珀見了紫玉這副模樣,心裡大略有底了。強裝笑顏,琥珀笑著打趣道:“怎麼?捨不得我麼?難道你不希望我走了之後,你就有機會做這院子裡頭的頭一份?好了,這些事情,都是小事,值得你如此傷懷麼?”說著說著,她先掉頭走了。她不敢再說下去,再說下去,她就忍不住掉眼淚,既然命裡註定她是個薄命的,何必要讓那些姐妹難受?
進了蘇絳唇的屋子,琥珀規規矩矩行禮,然後趁著蘇絳唇還沒有開口說話的時候,她悄悄打量起蘇絳唇,巴掌大小的臉龐,彎彎的柳葉眉下面,是一雙如寶石般璀璨的眼眸,略挺的鼻子,殷紅的朱唇,如凝脂般光滑的肌膚散發著珍珠般的光澤,這就是她服侍多年的小姐,這些年,她從不曾虧待自己半分,遇到事情的時候,她總是和和氣氣跟自己說話。想起當年,她是如何提拔自己,想起這幾日來,她如何為自己焦心的,琥珀的眼淚簌簌而落,她何德何能,能換來主子如此的相待?想到這裡,她雙膝跪地,對蘇絳唇道:“小姐,讓奴婢去吧,就當是奴婢為你做最後的一件差使,好不好?奴婢不要你為難了。”救不出爹爹,那不是小姐的錯,只能怨恨自己的父母豬油蒙了心,才招惹出這樣的禍事。小姐也好,老爺也罷,他們都盡了一份心力,再苛求,就是失了奴才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