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叩首完畢,迦華破月依然跪拜。
他看著彌辰,用無盡恭敬的語氣說道:“偉大的辰皇陛下。我知道這樣,是絕對不能讓您寬容我的族群。但是我希望您知道,雖然當初您的人族將我們星芒族群打落了巔峰,但是洞悉了命運的我們,卻始終不敢對於人族有任何的不恭敬。”
“哪怕就是千萬年過去,我們依然不曾對人族有任何的不尊之處,即便是當初人族婆娑仙皇消逝,洪荒萬族圍攻人族的時刻,我們星芒族群也始終不曾出手對付過人族。”
“這一切,都是我私人的行為。希望您未來在無盡偉大之後,可以不要遷怒我的族群…”
“當然,我知道說這些,依然不可能得到您的諒解。所以,我會說出一個訊息,一個對於您,至關重要的訊息來,藉此換取您的諒解…”
彌辰看著他,始終不曾言語,他只是看著,靜靜的看著。
“一旦說出這訊息來,那麼我會被命運抹殺,甚至我連任何存在的印記都會不復存在,輪迴都不會踏足,沒有任何的存在可以將我復活,讓我重生,我將會真正的死去,真正被命運所殺。”
“我是迦華一脈,這一時代,乃至破滅之中,最為出色的存在,我是最為接近命運的存在,也是最有希望成為九蒼龍命格的存在。這一真相,整個洪荒之中,也唯有我才看得見。”
“我不是要以這個真相為要挾,不管您是否答應,我都會說出來的。不過,我依然希望得到您的諒解。”
“那種反噬,那種命運的反噬,才是最為極端痛苦的。即便是我,在臨死之前,也是無法承受的。”
“但是為了我的族群,為了我之前對您的冒犯,所以我還是會說出來的。”
看著彌辰,這一刻迦華破月眼中無比的明亮,宛若繁星點點,讓人無法直視。
“偉大的辰皇陛下,您最大的對手,源自破滅之前,是無盡恐怖的存在,那是一個持續了萬衍的大謀!那是,破滅之前的大謀的繼續!”
“您,需要眾生,如同昔日那偉大的造物主一般,需要眾生!”
“您的對手,是…”
最後的一句話,沒有說完,因為這一刻,迦華破月已經無比扭曲,那是非常規的扭曲,無盡的恐怖,他的面容之上充滿了驚恐的色彩,可是他卻再也無法說出一句話來。
彌辰可以清楚的看到,在迦華破月的身體周圍,似乎出現了時間湧動的痕跡,那種時間的流速,讓他都感到心驚。
那似乎,是億萬倍的流速!
迦華破月承受了痛苦,看似只是簡單的一剎那,可是卻彷彿是萬年,千萬年之久!
終於,他徹底的消失了,不留下絲毫的痕跡,就這樣永遠的泯滅在了天地之間,彌辰再也感受不到他任何的印記,甚至連他之前出手留下的那種力量,都已經不復存在了。
這,才是最為本源的抹殺,是最為慘重的抹殺!
彌辰,一時間竟然是微微沉默,雖然迦華破月最後沒有說出那真相的最終來,但是他卻已經說出了太多了。
所以,彌辰還是知道了一些。
“迦華破月,我,答應你…”
古老的聖殿之中,一尊中年存在看著手中碎裂的水晶,雙目微微閉起。
他,是那麼的平靜,那麼的安詳。似乎根本不會為什麼事情而有情緒波動一般。
只是,他的周圍,那靜靜站立的九道身影卻知道,此刻那尊男子,正處於無言的悲傷之中。
沉默許久,終於一人緩緩的開口道:“星主,真的死去了嗎…”
其實,這話等於沒有在問,因為那水晶就是本命水晶,水晶一旦碎裂,那麼便代表了生命的消亡…
男子依然沉默,片刻之後睜開了雙眼,那是無比平靜的雙目。
“其實,這不就是我們期待的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身軀微微動盪。
是啊,這不就是他們所希望的嗎!
雖然,死去的他,是他們族群之中,史上最為絕世驚豔的存在,是有著三條蒼龍命格的存在,是未來,可以九蒼龍,可以比較上一個破滅時代之中,偉大的無月始祖的存在。
但,這又能如何呢?
在這即將混沌的世界之中,他無法拯救整個族群,他無法擔當起拯救蒼生的重任。唯有聖主,才可以做到。
所以,他們做出了這一切,他們明知道,那是必死的一次,依然選擇,讓他前往那裡,依然選擇,讓他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