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她比我明事理,比我懂事,比我招人疼。
“他的傷沒有那麼嚴重,病歷資料是假的,他和藍皙蕾、饒豬一起合夥騙我。我爹爹還在邊境忙著,他卻偷生貪歡……”我心裡那個氣啊……
“他說過原因嗎?”
“他說是為了能多一些時間陪我。”這個原因看似充分卻很難讓我信服。
“姐,你想啊,於培樹的腳傷是不是讓你很掛心呢?擔心他的傷會好不了,擔心他會因此上不了天。可是現在你完全不會擔心了,這也是好事一樁,不是嗎?”尹以薰幫我把身上的被子掖好,輕聲說。“即使他撒謊,出發點也是為了你們倆。你想想,軍中有多少伉儷不是兩地分居,忍受著分離煎熬?爭取多一點的時間並沒有錯,只是他的方式並不那麼光明磊落。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人都是自私的,每天都為了國家大義、民族大義不累嗎。說實話,你真的希望他一去不復返嗎?”
“我……”尹以薰的話句句刺痛我心,看淡了悲歡離合,聽膩了愛恨痴嗔。卻不曾想,發生在自己身上時,有著太多難以割捨的零零種種。
“姐,你就自私一點吧,能抓住的東西並不太多,特別是自己心愛的東西。只有抓在手裡,才是自己的。”尹以薰的眼睛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氣,張揚的臉蛋上無盡的落寞與蕭瑟。
“我錯了嗎?”慢半拍的我似乎還是有點遲鈍。“他會不會很傷心?”
“當然會,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找他道歉去,他要是離開了,你就等著後悔吧你。”尹以薰惡狠狠地重重拍了我的腦袋一下。“你只是小小的低燒,難不倒你這頑強的狗尾巴草的,我給你找一套衣服去。還有,那個藍皙蕾是什麼東西啊?為什麼這麼幫他?”
狗尾巴草?!拜託,就不能給點好聽一點的形容。我翻了翻白眼,踉蹌著起身。“藍皙蕾是小樹的主治醫生,空總的專家,是個醫學天才。”優雅大方,學識淵博,受人尊敬。總之,她完美的不象真的。
話雖這麼說,藍皙蕾的行徑確實讓人費解,大老遠的跑來,幫於培樹做這做那的,還賴著不走。她不知道這樣很招人煩嗎,那天要不是我脾氣,她估計會天天上家裡來。
她是高幹子弟,我也不輸她。可是,她是天才,我是庸才……不要說天才與庸才只是一線之間,這一線是相當相當長的一長線,比北迴歸線還要長很多很多。
門砰的一聲被開啟,室內的溫度驟然急降,我把被子緊緊攥住,茫然地看著從門口強勢進入的男人,這不是餐廳裡那個把薰薰扛走的男人嗎?為什麼他每次出場都是這種樣子的,門壞了誰賠啊,敗家子啊……
他快步走向在衣帽間的尹以薰,拎著她的胳膊拉著就往外走。
“你放開我……我姐還在這呢。”尹以薰冷冷地喝道,言語中有不容忽視的抗拒感。“放開……”
他們在我面前冷冷的對峙著,波濤洶湧,此起彼伏,他的目光中有疼惜、有懊惱、有憤怒,有著太多我讀不懂的東西,薰薰的身體語言卻是生人莫進。為什麼這麼奇怪?薰薰看著他的目光如此溫柔卻又如此寒冷……好複雜,我還是喜歡直來直去的。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我的聲音在發抖,努力讓自己鎮靜。“我……要換衣服,麻煩你們要對看的話,出去看吧,變成鬥雞眼不太好看。”我知道這笑話很冷,但是比冰塊男人的氣場強一點。
一記超強殺人眼在我的頭頂上方盤旋,嗖嗖的吹拂著我的頭髮,冰冷的感覺從頭頂慢慢暈開,我縮了縮脖子,委屈地盯著薰薰,可是她的眼中只有冰塊男人。
我悲催地晃著腦袋,“你們慢慢看,我換一個房間去。”
敵動我不動,敵不動我動……兵家大忌是,敵不動我不動,那就等著石化吧,或許會有烏鴉飛過!!
尹以薰的情況似乎不太妙,喜歡上這麼強勢的冰塊男人,太恐怖了,簡直是人類發展史上的一大災難。
一個熱情洋溢的如花少女愛上一個冷氣超強的……樣子比於培樹差點,其實也差不了多少,只是小樹樹在我眼中是最帥的,其他的一律pia飛。
換上尹以薰給我找的平底過膝長靴和黑色連衣裙,我抓起外套就往外跑,絲毫沒有顧慮到這種風格的衣服完全不是我的風格,現在誰還管這些呢?
一路衝到總檯問領班拿了一百塊錢現金,現在折回去找薰薰拿,我怕我的低燒會變成高燒。
現在是凌晨2點多,於培樹會不會睡著了呢,是在家裡還是在其他地方呢……
計程車停在我家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