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漓的大漢,追上了正領路前行的賈芸。經過這半個月平安州和京城之間的來往馳行,饒是倪二這鐵打的漢子,也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疲態。
“二哥,平安州究竟怎麼樣?皇帝真的死了麼?還有,你可見到薔哥兒?他怎麼說?”
這是賈芸最為關心的問題,他一直無法相信,有著禁軍層層拱衛的皇帝,怎麼會前天還好好的大勝受降。今天卻莫名其妙的駕崩大行,這其中的轉變,未免太過古怪離奇了一些。
“我去的晚,沒有見到薔大爺,不過,皇帝確確實實的死了!”
倪二沉吟片刻,說道,
“平安州盜匪的投降,其實原本就是一個圈套,好大喜功的皇帝在接到他們的降書後,立即在從人的攛掇下召開受俘儀式,結果,大批盜賊在當場爆起發難,將全無準備的皇帝手刃刀下,禁軍頓時一片混亂,扈駕的官員隨行,也是死傷無數,直到在另一處圍攻匪巢的太子帶兵趕到。才算稍稍收攏住了局面。”
倪二儘量將語氣說得淡漠平靜,可是這其中的曲折和血腥,卻無疑足以讓賈芸心悸神搖。
“等等等等。”
突然,賈芸攔住了倪二的話頭,疑惑的問道,
“難道在受降儀式上,皇帝竟然會蠢到允許這些叛匪懷帶武器?!”
“不!”
倪二重重的搖著頭嘆氣,
“這些武器,都是一旁負責宿衛的薔哥兒護衛營裡頭的!”
“什麼?!”
賈芸越發的嗔目結舌,
“難道賈薔竟和平安州的盜匪勾結在一起?!不可能啊?!不
話說到一半,賈芸自己閉上了嘴,他終於明白寧國府的賈珍等人為什麼要囚禁齡官兒,恐怕正是為了要挾賈薔配合他們的這次冒險的刺殺行動!雖然賈芸識破了他們的陰謀,讓倪二救出了齡官兒,並快馬趕往平安州告知賈薔,但是正如倪二所說,他們堪堪的晚了一步。當倪二抵達平安州的時候,北靜王和賈政等人籌發的這場偽降,已經順利的殺害了皇帝,並引發起波及全國的大亂!而這個時候,無疑正是水溶乘勢而起的最佳時機!
“北靜王,水溶,”好厲害的手段啊。”
賈芸喃喃自語,
“只怕,從鐵網山之後,他們就已經開始實施這個大膽的計利,比起義忠親王老千歲收買的王尋歡和溫太監,這個曾經親自抓捕前朝太子的賈薔,其身份無疑更加的隱秘和安全,誰能想到他會為了一個女人。不惜做下這樣的潑天大事!”
“只是,後來太子大軍殺到,薔大爺手下兵丁散亂,聽說,他人也已是死在了亂軍之中了。”
“唉。這賈薔。果然也是一個痴情種子啊。”
賈芸渭然長嘆,心中戚然,回頭望了一眼跟在隊伍中的齡官兒,這個細弱的小姑娘出乎意外的堅韌和要強。她並不願意坐在擁擠的轎馬之上。只是和下人們一起,掛著拐技,在泥濘的道路上前行。
“二哥,你來的時候,可經過京城?”
賈芸沉默了半晌,才繼續和倪二交談起來。
“現在那邊的情況如何?”
倪二道:
“京城早已一片狼籍,聽說西北兩大營中,其中一個已經投靠了北靜王,現在正相互廝殺的起勁,九門提督、京兆府和刑部的官吏,又大多是水溶的心腹,正在京城四處撥捕穆王爺和張師傅,不過,聽說穆王爺至今尚未找到。”
“那宮裡呢?”
“留守的太后已經被囚禁了起來。皇后和二皇子似乎成了水溶的傀儡。聽說,水溶很快就會冊立二皇子繼任大統,而太子爺則在外頭四處招募勤王的人馬。只怕一場大戰,是在所難免了。”
“那是當然了,涉及至高的皇統權柄,誰能捨得放手呢。”
賈芸冷笑一聲。其實,對於目前京城的亂局,他並沒有干預的能力和心思,他所要做的,只是維護住賈府的一線生機,可是經過之前的一番交手,他明白自己和北靜王之間。早已經沒有了轉圈的可能,唯一的希望,就是太子能成功平叛殺回京城。到時候,自己才能重建賈府,否則刪
“子曰大道不行,乘樣浮於海。到時候,我也只能效法夫子,蹈海避禍吧。”
賈芸苦笑一聲,望著這支狼狽的逃難隊伍,滿心的無奈和酸楚。
“二爺,並頭紅石村到了!”走在最前面的管家周瑞突然高聲的吆喝起來,眾人長途跋涉之後,本已倦怠的精神終於因為這句話大大的提振起來,賈芸從馬上夾腿提身。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