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爺,金陵薛家也送來了名刺,說是為了慶賀再次獲選皇商之職,特意邀請老爺明日酉時秦淮居赴宴一敘,又說那投案的賈芸乃其世交之子,還望老爺能網開一面,筆下超生為是,薛家到時必有重謝的!”
一路路訊息踵次傳來,聽得賀羽是眉頭大皺,直呼怪哉。
“這哥兒到底何方神聖?引得咱們京兆府竟是門庭若市一般。”
“老爺,宮裡的米太監來了。”
小廝第三次進屋通稟,賀羽連忙整衣出迎,卻見一個矮胖的老太監順著抄手迴廊疾步走來,賀禮正要行禮,那米太監早已笑著一把拉住道:
“萬使不得,我也不過就是慈寧宮跑腿的罷了,當不得府尹大人之禮。”
賀羽也笑著將米太監接進內廳,垂手問道:
“莫不是太后老人家有什麼懿旨交代下官?”
“可不是呢。”
米太監點頭說道,
“前些日子,太子爺召了一般戲子進宮唱戲,這原本也是極平常的,誰料其中有個演小旦的叫五兒的,竟是深得咱們老太后和一班兒妃子娘娘的喜歡,連著幾日邀進宮裡說話演戲,也不只是什麼緣法,上下都對了脾胃,竟是成了咱慈寧宮裡的熟客。”
“老太后慈心善行,最是惜老憐貧的人,想是見了那戲子年幼失怙,一時動了惻隱,過一陣子也就罷了。”
賀羽隨後應答一句,那米太監卻大搖其頭,說道:
“賀大人這話可說差了,自從那五兒進宮以來,每一回太子爺竟都來陪著太后看戲,承上應下的,哄得咱們老太后是歡喜不盡,順帶著也更疼惜起這柳家五兒來,就是我這一趟,也和她有關呢。”
“哦?不知所為何事?”
賀羽心中一動,只看著那米太監。
“那柳五兒今早一進宮裡,沒說上幾句話,就漱漱的掉起眼淚來,太后連忙垂問,卻說那寫戲文的秀才被賀大人關進了京兆府的大牢裡,央著太后救命。太后本就慈性,又聽那五兒說得動情,便連忙下旨讓我來這兒問問,若是那秀才沒犯什麼大事兒,太后說就請賀大人網開一面,放了罷,順帶著也讓他進宮裡給大夥兒瞧瞧,能寫出那樣好戲文的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才子!”
賀羽早已是目瞪口呆,賈府薛府一脈連枝倒也罷了,東西二王聯袂來書,已經大出意外,這會子竟連老太后都動問起這個叫賈芸的小子來,牽連如此,這事兒簡直棘手的都有些發燙了。
看著賀羽沉默不語,米太監顯然有些不快,陰惻惻的對著賀羽說道:
“怎麼,賀大人莫非連太后的懿旨都不肯聽了?”
賀羽一個警醒,連忙起身作揖道:
“豈敢豈敢。只是那秀才乃是投官自首的,又說自己當街殺人,按著本朝的律例,殺人者抵命,因牽連著這般大罪,下官方才沉吟難定。”
米太監聽聞如此,臉色才稍稍平復了一些,只伸出一根指頭輕輕敲著桌面,說道:
“便是一條人命也罷了,太后老人家的話就連皇上也不敢忤逆的,又何況你我,依著我的主意,不過是找個替死的遮掩一下,又值得甚麼?!”
賀羽一臉苦笑,心中卻是百味雜陳。
作為西寧王的心腹,他自然知道張德輝和西寧王的關係非同一般,此次老張能獲選皇商,也是多得王爺襄助之功,可是現在這老太后卻是要強行救人,自己若是不放,需要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之朝廷,可是這樣說不定會將張德輝賄選之事公之於眾,於西寧王不利,可若是放人,白白損失了一個西寧黨的大財神不說,自己身為黨人,也是不甘不願——讓如此兇徒逍遙法外,豈不寒了黨人之心!
低聲下氣的送走了米太監,賀羽並沒有立即返回,他獨自一人來到了京兆府的大牢,隔著幾重遠遠的看著安坐在獄神廟中的賈芸,雖然已近盛夏,這地牢之內更是溼熱難耐,蠅蟲橫生,可是這個年輕的據說善於寫戲的小秀才,卻是安安穩穩的盤膝而坐,手中捧著一冊沈璟所寫的《南九宮十三調曲譜》,津津有味兒的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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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最近實在是非常非常的忙,頭腦裡非常煩躁,寫的感覺也不好,每天的更新只有這麼一小節,估計要等過了4號才能恢復二更的常態,希望書友們稍安勿躁,等待老紅的迴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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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意外的懲罰
西陸蟬聲唱,南冠客思侵,
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