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的暖氣十足,她披著浴袍就從浴室裡走出來,半截子嫩白的胳膊與小腿都露在外頭,趿著拖鞋,慢吞吞地走出來,卻是見著陳法與方正一起坐在外頭,氣氛似乎還有點緊,叫她有些詫異。
“我困了——”她打了個呵欠,捂住嘴巴,裝出極困的樣子。
做這個動作那是有深意的,便是催著方正趕緊走,留在這裡做什麼,就是給人添堵!
她這一個出聲,引得兩個男人齊齊地看向她,那目光都是落在她的小肚子上,叫她打個哆嗦,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上兩步,後背就捱著浴室的門口,頗有點不知道怎麼動的感覺,“怎、怎麼了?”
她問得亂沒有底氣,差點想躲入浴室裡。
陳法到是站起身來,把意圖躲起來的人摟住,不讓她躲,讓她正大光明地面對著方正,“你聽聽這個人說的話,真是魔怔了。”
她一愣,背靠在陳法的懷裡,抬眼瞅向那邊還坐在床邊的方正,眼裡帶著疑惑,“你、方正你怎麼了?”
一句問,令得方正站起身,朝她走過來,或者是說朝他們走過去,這走得還算是正常,也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對勁的,眼神也算是正常,臉上那是更正常的,叫灰妹看在眼裡,疑惑更深,這男的,今兒個可是怎麼了?
可是——
下一秒,到真叫灰妹大開了眼界,眼睛瞪得老大,跟個銅鈴似的,瞪著面前跪下的人,都說男人膝下有黃金,這位跪的還真是不含糊,“叭嗒”一下就跪著了,還抬眼瞅著她,他的眼睛不是常人能比的,狹長的丹鳳眼,自是帶著一股勾魂的意味兒,叫人怎麼也移不開視線。
當然,這還不止,還得聽聽他的話,人家的話那是張口就來,沒個把門的,直接地就上來了,“鴦鴦,不,是淺淺,你怎麼能這樣子,跟大哥結婚也就罷,怎麼把我的孩子也當成大哥的?”
雷轟,這叫沒事躺著也中槍,要說她與方正那關係,至少她有記憶來就是那麼一回,就是去當張思潔的助理時,那時被他逼得沒法了,後來還真是沒有,不是她自己記性不好,是真的沒有。
孩子的事,孩子的媽不清楚,那還會有誰比她更清楚的?
於是,她暈了,給方正嚇的,他的破主意真是比天雷還重,直接把人轟過去,不是裝的,是真暈了,無端端地讓方正這一潑,她心是虛的呀,這身子還真是經的人不止一個,現在陳法是不介意,可難保以後不會有疙瘩呀,她一急就暈過去了。
她一暈,兩男人更是驚了,尤其是陳法,恨不得給方正一巴掌,飯是能亂吃,話可是能不亂說的,他這麼一胡來,把人給嚇暈過去了。
他趕緊著把人給橫抱起,見著方正那張漂亮的臉蛋一下子刷白好幾分,還跪在那裡六神無主的模樣,伸出腿就給他一記,把他給踢翻在地,怒吼道:“還愣在幹嘛,還不快去開車,把人送去醫院——”
方正給一踢,終是清醒過來,趕緊地爬起來,直接地領著人出去,自己開車,也不勞駕司機,也沒有驚動任何人,直接搭著電梯下停車場,上了車子,衝著市婦幼醫院過去。
大晚上的,還掛得急診。
人家大夫一出來見著的人,哪裡會是不認識的,就算是不認識,電視上也至少看過幾回,看著那暈過去的也知道就是那個市長夫人,看了看,是沒什麼大礙,就是情緒過於激動,以至於暈過去了,緩緩就好的小事。
今年也不知道是什麼年,反正生孩子的挺多,累得婦幼醫院的床位成了稀缺產品,通常是哪個剛出院騰出的床位,就已經有人頂上去了。
知道小妻子沒事,陳法算是一顆心穩下來,抱著人往外走,沒有打算讓人家硬是擠出病床來,沒有這樣的霸道事,總歸是沒事就成,不由得瞪向方正,火還大著呢。“你以後還渾說這種話不?”
方正一聽,這話不對味,是不是以後不說了,就沒有機會了?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理解的,當然呀,他哪裡能這麼就乖乖地消停了,厚臉皮地還是去開車,“哥呀,可不能這樣子,我真心是孩子的老爸——”
這叫咬定青山不放鬆,任他風吹與雨打。
但在陳法看來,他就是個不到黃河不死心的頑固派,懷裡抱著已經緩過來的灰妹,看著她瞪大著眼睛,似要把前頭開車的人給吃了一般,不由得拍拍她的肩膀,試圖安撫她的情緒,不讓她太激動。
“是你個頭,孩子才一個月半,是你的才有鬼——”灰妹真是破口而出,本來想裝著沒醒的,方正的話,還真叫她裝不下去,氣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