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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話後,江豔女士還坐了一會才離開,當然的,還把門兒給帶上。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她坐起來,身上的被子滑落下來,露出她身上粉嫩玫瑰花圖案的棉質睡衣,高高的領子,把脖子都給包住,兩截白嫩的手臂兒落在外面,她抱著自個兒,心裡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兒。
或者說,她就是知道江豔她是老孃,這個是事實,卻讓她覺得很空洞,沒有能生起來幾分親近感,感覺著就跟個陌生人似的,見著人家貴婦人的樣子,剛才那個話就出去了。
結果——
嘴賤呀嘴賤呀——
各種不解釋呀——
她微嘆口氣,人果然是不能衝動,摸摸自個兒的臉,這下子還真是給力得很,腫得兩邊一樣高,不知道明天早上起來會是個什麼樣子。
待得她能出門時,已經是三四天後了,這臉上的腫還真是消得真慢,家裡就她一個人,江豔嘛,去省裡陪那位省委秘書長去了,張天愛是個服裝設計師,帝都有時裝秀兒,當然少不得她去。
這裡就她一個人,哦,還有王媽,還有幾個工人,基本上王媽做什麼,她吃什麼,至少王媽也不是個笨人,不會傲嬌地趁著女主人不在家,就給她這個拖油瓶來個三餐不繼什麼的,除了比平時少油少鹽少味道外,還能入口的,當作減肥吧。
她這麼安慰自己,這臉上的腫兒消了,她還得出門,叫做什麼來的,勤工儉學的,秘書長的女兒照樣得勤工儉學的哇——
所謂勤工儉學的崗位,那位至今她才從電視上見著那麼幾回的張秘書長給安排的,呃,自從在醫院裡醒來後,別人都知道告訴她,那是她爸,尤其是江豔女士,更是聽不得後爸這一說。
灰妹有些個唉聲嘆氣的,這不是沒法子的嘛,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道理還是懂的,忍無可忍,還須再忍,她就是個忍者龜——
她忍不住要想起那個夜晚江豔的行動,灰妹怎麼說呢,不知道是不是她太多疑了,總覺得有種做戲的感覺,彷彿在誘敵深入,在試探著她?
好吧,她對江豔沒有那個是自個兒母親的概念,誰讓她腦袋裡一片空白著,啥也想不起來,就連著那個母女親情都彷彿跟斷了似的,壓根兒呢,跟個做夢一樣,看著江豔一副貴婦人的樣子,又覺得打心底裡不爽,至少她對自個兒是不是這個身體所帶有的所有事都不知道。
她突然間眼神一凜,也許是懷疑她真的忘記以前所有的事這個事實嗎?
但——
她又放鬆下來,完全不覺得有那個必要,她張鴦鴦又不是什麼個人物,就在出事住院前試圖勾引過陳烈,讓陳烈把她從房裡給推出來,而她當時衣衫那個不整的,真沒成兒,她是沒試探過自個兒還有沒有那層膜兒,可誰都說陳烈壓根兒沒碰過她,就把人從房裡推出來。
應該是沒事的吧?
她醒來也已經好一個月了,不是沒見過陳烈,那個人,到是一臉的不假辭色,她這邊可是樂得輕鬆,別以後跑過來,跟她說,其實真有一腿兒,都是好的。
“鴦鴦,早上的工作做完了沒?”
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身後就傳來不耐煩的聲音。
灰妹的工作說白了很簡單,說簡單也不簡單,總務處的,說起總務處,好象是個處的,裡頭就跟她跟老姑婆主任兩個人,人家資格老,天天坐在那裡喝茶看報紙,到點下班。
她這個惟一的總務處職員,說白了就跟打雜小妹一樣,什麼事兒都得幹,天天跑上跑下的,這不,她才爬高處,把壞掉的日光燈管子給換下來,剛想站在那裡喘口氣,老姑婆主任已經陰著一張長長的臉。
“報告主任,這裡剛弄好,我就去下一樓。”她扛著鋁梯,一點也不吃力,直接地從一群白領中間走過,把她們投過來似在瞅“女超人”的目光都忽略不計。
主任也姓張,年方四十,人都說四十女人豆腐渣,主任還挺像那麼一回事的,穿著黑色的套裝,頭髮盤著一絲不苟,就連一根髮絲都服服帖帖,沒敢垂落下來,眼鏡是黑色的,皮鞋也是黑色的,而且是那種平頭鞋,整天兒都擺著個臉,對誰都沒有好臉色。
灰妹可不願意與她對著幹,最好的辦法是裝出事情很忙很多的樣子,從老姑婆的眼皮底子下離開,老姑婆也不是什麼普通人,別看她現在就窩在這裡做小小的主任,人家還是張秘書長的的小姨子。
咦,小姨子,不就是灰妹的小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