損失最嚴重的,當然是塞姆諾內斯人的老兵。這些老戰士們衝在最前,撤在最後,跑得最慢,自然也死的最多——到最後,活著撤退營地的老戰士,不足兩千人,還有半數帶以那些老人的身體狀況,就算弗蘭克人有足夠的藥草和祭祀都未必能挺得過去,更何況弗蘭克人沒有?
所以,到最後,按照老查理的估計,塞姆諾內斯的老兵能剩下一千人就算他們走運。
而塞姆諾內斯的青年兵們情況也不樂觀。
儘管老查理一早就下達了撤退的命令,但是年輕人總是要比成年人多些血勇,而塞姆諾內斯人本來又不怎麼有興趣服從弗蘭克人的指揮,再加就在那些青年的身後,他們的祖輩正在被敵人追殺,情況就可想而知了。
一波又一波的青年在老兵們氣急敗壞的斥罵下反身去和敵人交戰,一次又一次的被敵人衝散、殺死。
到頭來,除了打出了塞姆諾內斯人的氣勢,為這場大戰增添了一絲悲壯的英雄色彩之外,塞姆諾內斯青年們得到的就只是讓他們也痛心疾首後悔不已的損失——最後活著回到營壘的,只有三千來人,而且個個帶傷——除掉重傷不可能治好的,塞姆諾內斯青年兵估計能省下兩千四百來人。
這樣,當初信心十足的塞姆諾內斯人派出了一萬五千步兵前來助陣,結果卻在一場只有半天時間的戰鬥中損失殆盡,只剩下了不足四千人。而相比之下,萬尼烏斯的軍隊大體看去,幾乎可以認為沒受損失——這樣的大虧,塞姆諾內斯人已經好幾代人沒吃過了
而與塞姆諾內斯人狂呼大叫要復仇的群情激奮相比,弗蘭克人這邊卻是靜悄悄的。
並不是說他們承受的傷亡不大——儘管弗蘭克人呆在最後面,但由於萬尼烏斯預先在山坡兩側樹林裡安置的伏兵,以及左翼突出部的問題,弗蘭克人的一萬戰士也折損了兩千多人——對於目前幾乎傾盡全力的弗蘭克人而言,這樣的打擊毫無疑問也是致命的。
但真正讓老查理呆滯在當場的,是一個噩耗。
他的大兒子,被他選為繼承人的梅洛瓦,沒回來。
開戰之初,老查理命令梅洛瓦親自率領左翼部隊。
等到大潰敗發生的時候,雖然老查理擔心過於突前的左翼部隊,為了大局也不得不撤退。
這時候老查理還在安慰自己——以梅洛瓦的武藝,和他的衛兵們的忠勇,也許左翼部隊會損失許多人,但至少梅洛瓦是能殺回來的。
然而,等到回到大營,安頓下來之後,老查理卻得到了這樣的噩耗——他的大兒子,沒了……
大首領面色慘白的站在帳篷中央,一言不發的擺了擺手,將試圖安慰他的首領長老衛兵們全部趕了出去。
帳篷裡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之後,老查理慢慢的轉身,一步一步的走回到自己的座位,用手撐在座位的毛皮,慢慢的坐下去,垂下頭……
輕輕的長吸一口氣之後,老人突然猛的如同小腹給人搗了一棍似的弓起身,將右手擋在嘴前——伴隨著兩聲急促的咳嗽,老人的整隻手便給染得一片鮮紅……
緊緊的握住手,老查理直直的盯著自己的拳頭,沉悶的低語在飄出嘴唇前便已經給牙齒毫不留情的撕扯研磨得支離破碎:“萬尼烏斯……萬尼烏斯……”
老查理悲痛欲絕的時候並不知道,讓他牽腸掛肚的長子,並沒有死。
雖然並沒有經歷過幾次戰鬥,但作為老查理的兒子,梅洛瓦對戰局有著近乎本能的敏銳把握。
當老查理吹響撤退號角的時候,周圍的戰士們開始亂哄哄的撤退,梅洛瓦卻立即集合起了身邊的百來名戰士,集結成密集佇列——步兵再怎麼撤退,在開闊地也跑不過騎兵,相反的大家聚整合密集陣列卻反倒可以有效的對抗騎兵。
緊接著,阿克里的同盟騎兵隊開始放馬,梅洛瓦便立即意識到,即便是步兵密集佇列,也不可能保護住他們的安在馬群過後,勢必是騎兵掩殺。
但跑是跑不過戰馬的。
在其它的戰士倉皇逃竄的時候,梅洛瓦依靠他身便那些可靠的戰士,集合了百來名戰士,聚整合團,組成了一個小小的盾壘。
經過訓練的戰馬,在一定程度可以自主判斷目標的威脅程度,並毫不猶豫的將敵人撞倒、踩死。但再怎麼訓練有素的戰馬,也不會愚蠢的在巨石或者大樹一頭撞死——而當千匹戰馬疾馳而來的時候,無一不將這個小小盾壘當成了巨石、大樹一類的東西,主動的朝著兩邊散開,跑過。
接下來,阿克里的同盟騎兵衝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