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了一聲,訥訥道:“你方才說了什麼?”
柳婧:“……”
柳婧嘆了口氣。
似是不明白柳婧為何嘆氣,謝世瑜茫然地瞧著柳婧,神色就像是稚子般無辜無知。
柳婧再次嘆了口氣。
——這樣的謝世瑜……她怎麼放心就這樣將他留在這洞府的外頭?
對於這片古怪的樹林,就算柳婧拿著幻音符,但卻也並不是十分清楚,因為她記得,在幻音符上的關於這洞府的訊息裡,分明是沒有這片樹林的。
如果說這還能推說因為沽風墓久不開啟,幻音符裡頭的訊息已經失真了,可只要瞧見方才這片土地吞死屍的絕活,就讓柳婧這片樹林放不下警惕。
這麼個古怪的地方,她又怎麼能將此刻的謝世瑜獨自留下?
但……若是不這樣,她又能如何?
想到自北而來緩緩靠近的莫長歌與無妄島一行人、自東南而來的通雲門聞天宮一行,甚至還有向洞府逐漸靠近的各路小派道修魔修、潛伏在暗處不知作何打算的宋昭明……柳婧終於感到了幾分頭疼。
如果向著這洞府來的是其他人,柳婧尚且可以不放在眼中——就算裡頭有她此時的“師門”通雲門也是一樣。
但莫長歌卻是個大麻煩。
在柳婧拿到幻音符,裝作傷勢沉重地躺在幻音符中小屋的那小半個月裡頭,她總算拿到了莫長歌的幾分信任,不僅輾轉告訴了她他魔道中人的身份,更是告訴她要如何隱藏自己魔門的身份,也就是那份“遮天無相隱”。
但與此同時,她也答應了莫長歌會來到這沽風墓,助他拿到九轉噬心魔錄。
當然,莫長歌自然是不會將九轉噬心魔錄的存在告訴她,他只是同她說他要來沽風墓的洞府裡頭尋得一件東西罷了。
若不是柳婧重活一回,恐怕也不知道他要拿的究竟是怎樣一件至寶!
對於怎麼取得這“九轉噬心魔錄”,無論是莫長歌還是柳婧都計劃得很好,但誰能想到,百密一疏,自從謝世瑜提前三年出現在這沽風墓中後,計劃就一點點偏移了兩人的預想。
柳婧十分清楚地知道,那些被“謝世瑜”殺掉的人,原本應當是進那洞府中探路的——這是莫長歌原本的預想,雖然他沒有同她說過——甚至包括此刻與他同行的那些無妄島弟子,都應當是莫長歌用來試探這洞府的棋子,而且還是這方覆界中最好用的一批棋子,因為他們的修為,都應當是方覆界中的一流水準。
但誰知還沒等這些棋子走到它們應在的位置,便被謝世瑜橫空插了一手,盡數斬殺在洞府外頭,於是到了這個時候,那洞府內竟還是一個修士都沒有去過的狀態。
這也就算了,雖然有些偏離柳婧和莫長歌的預想,但依然還算是在兩人的掌控之中……可若她此刻留在謝世瑜的身旁,或是乾脆隨著謝世瑜離開這裡,那麼就完全打亂了柳婧的計劃,甚至還會將柳婧暴露在莫長歌的面前,到時候不說怎麼取得莫長歌的信任、報復莫長歌,光是怎麼在那莫長歌的手下活命就是一件麻煩事了。
畢竟莫長歌就算修為大退,他也是金丹期的修士,再加上他那身出**空界最大的魔道門派之一屠靈殿的修為和心法,就算將方覆界的金丹修士捆在一起,恐怕也只能同他打個平手。
——怎麼辦?
柳婧沉吟片刻,直起身來,四處瞧了瞧,而後伸出手道:“走吧,我帶你找個地方避一避。”
多想無用,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速戰速決才是正理。
只要她依然去了洞府,那麼就算去晚了,依然可以將莫長歌的懷疑周旋一二,但若是將謝世瑜丟在這裡頭,恐怕他就凶多吉少了。
畢竟無論是莫長歌這魔門之子,還是通雲門的那些人,謝世瑜都應當避一避才是。
莫長歌心思詭譎,在謝世瑜還是普通修士時還好,若被他瞧見謝世瑜已經成了三千界中少之又少的劍修,難保他不會再生出什麼心思;而通雲門更容易明白了
但聽到柳婧的話,謝世瑜卻只是睜大了眼瞧她,臉上一派茫然之色,也不知他是聽見沒有。
柳婧心中罕見地生出幾分無奈來。
“也罷。”
柳婧微嘆一聲,俯下|身來,握住謝世瑜的手,而下一刻,深沉的暗褐色便覆上了兩人的身體,一息之後,兩人都從原地消失不見。
離開那篇古怪的樹林,百里之外的一處洞穴深處,柳婧和謝世瑜兩人從地底浮現出來。
將謝世瑜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