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難得啊。”單樹聲冷笑一聲。
“我不敢求你原諒,但,我畢竟是你的父親……”雙池艱難地說。
“父親?”單樹聲變得激動起來,“原來我還有父親啊?我可真是開了眼了,原來我不是沒爹的野孩子啊!哈!父親!我娘被您那些妻妾們欺凌時,您這位父親在哪裡?我被您那些好孩子們毆打時,您這位父親在哪裡?為了得到想要的權力,而狠心把我娘送給他人做小妾時,你可曾想到我是你的兒子?她是我的娘?”
“我……”雙池的眼裡滿是淚水,他的手顫抖著,本來是想去拉單樹聲的手,但卻在空中停頓住,不敢向前。
“怎麼,您手下的大組織呢?您的大家庭呢?您那些好孩子們呢?您那些妻妾們呢?”單樹聲語帶嘲諷,“他們都去了哪裡?怎麼就只剩下您一個,跑到這種鄉下地方來孤獨終老?”
“你畢竟源自於我。”雙池無奈地笑了,“孩子,你不認我是你父親,我不怪你。我也沒資格怪你。現在的我,只是個種花的老人,我只求單門主允許我,能繼續在龍音山上種我的花。”
“請便。”單樹聲伸手一指大門的方向,不再多說一個字。
雙池無限落寞地搖了搖頭,轉過身,如果剛打了一陣曠日持久的大仗一樣,疲倦不堪地離開了。
望著他的背影,成明星隱約覺得有點心酸。不過與之相比,他竟然是單樹聲的父親,這實在令他大感意外。
這個愛自稱“哥哥”的門主,四十幾歲的人了,卻連家也沒有,也沒別的親人,就好像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一樣,卻沒想到,竟然還是有爹有孃的。
從雙方的對話中看,雙池原來一定是個很了不起的大人物,而單樹聲則是其小妾,甚至是通房丫頭為其生下的兒子,所以從小在那個大家庭中,就受足了窩囊氣,而他的母親更是被雙池送給了別人。
這種仇恨,可就不是憑一句父子親情可以解開的了。所有聽到雙方對話,並猜出大概的人,都只能在心裡長嘆一聲。
清官難斷家務事嘛。
再說,不論如何,那是他老單家的私事,於大局無關。反正神妙門的危機已除,眾人懸著的心就都放了下來。
單樹聲目送父親遠去後,轉過身,看著煙氣散盡的廣場,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各位,這一仗打得可過癮?”
“過癮!”劉長老帶頭喊了起來,很快,眾人的喊聲就連成了一片,隨後,一起大笑起來。
這一仗,委實讓神妙門有了不小的損失。四位執事全軍覆滅,十二位壇主加起來的兩百餘名兵卒,現在只剩下了一百零幾個,兩位長老也損失了三十多兵卒,胡黃衣的戰馬折損了一半,兵卒死了二十多名,單樹聲的兵卒,也有不下二十名化成了煙。
說神妙門的實力被打了個對摺,一點也不過分。
但收穫也不能說沒有,起碼,經過這一戰後,神妙門高層幹部們,空前地團結了起來,由原來的門內同儕,變成了並肩作戰過的戰友,神妙門內部的凝聚力空前高漲。
而且說起來,神妙門也算是平空得到了一個百將級的將師――胡黃衣。如果沒有這場大戰,此君的實力只怕仍然會一直隱藏下去。
當然,這只是神妙門中人的看法,對胡黃衣來說,他並不覺得自己是神妙門中人。
而對於成明星來說,這一戰雖然有些兇險,但卻也藉以得知了徵徵的力量,目前看來,那似乎是將自己的體力,轉移給別人。
這樣一來,龍老就等於有了一套儲備力量,作戰能力直接翻了一翻。
這可是不小的收穫啊!
單樹聲緩步走到胡黃衣近前,喝了一大口酒,看著他笑了笑:“想不到啊,我們的總教頭,原來真不愧是總教頭啊。兄弟,你隱藏得可真夠深的。是因為習慣低調嗎?”
“那倒不是。”胡黃衣緩緩搖了搖頭,“我只是怕搶了門主的風頭。”
“能不能說說,你懂什麼兵法?”單樹聲問。
“幾種攻擊類的兵法,很初級。”胡黃衣眼神茫然地回答著。
“攻擊類?還幾種?”單樹聲啞然失笑,用力拍了拍胡黃衣的肩膀:“兄弟呀,這麼說來,你的本事其實在哥哥我之上啊!你身居壇主,我卻是門主,太令我慚愧了。”
“能力不同。”胡黃衣搖了搖頭,“門主需要的能力,不只是戰鬥。”
“謙虛,真謙虛呀!”單樹聲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兩位長老笑著走了過來,四位執事臉色蒼白,硬擠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