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整流暢,力透紙背,沒十幾年功底練不出來的。”中年男人有些意外。
“倒是自幼習字,比起大家,仍相去甚遠。”
中年男人呵呵一笑,讚許點頭,問:“不簡單呀,現在能寫好漢隸的人可是很少見了,不知你師父是哪一位書法大家?”
周軒笑了笑:“我師父只是一個閒雲野鶴的道人罷了,如今已不在人世。”
周軒當然不能說,他們那個時代,寫的都是這種字,而他師父是管輅,說出來也沒人相信,只能編造一個假的身份了。
中年人看著紙上的字,上面寫著管輅,好奇問道:“管輅是相學占卜的鼻祖,你在學習他的著作?”
周軒點了點頭,“我師父說,我們這一派師傳管輅,師祖的書籍我是通讀過幾遍的。”
“呵呵,有意思。不過術士這個學科,可以作為古文化進行研究,比如,易經之中,蘊藏著很多哲理,別把它當成職業。”中年男人話鋒一轉,還是不贊同周軒年紀輕輕,從事這些玄之又玄的行業。
觀點不同,並不代表不能討論,周軒道:“這位先生,你的觀點,恕我不能贊同,古代先賢,無不精通術士之道,正所謂趨吉避凶,知天命而不憂。孔聖人醉心於易,韋編三絕,終成大儒;而大術士管輅,因知天命,多次辭官不做,留得一世清名。”
中年男人一愣,這小子好口才,倒也沒生氣,又問:“在我的印象中,術士都用察言觀色的方法進行推斷,將算不準的事情,都推給了天命。”
“管輅精通數理,斷易從無差錯,他曾經品評自身,胸無三壬,背無三甲,不可做官,只能驅鬼。然,聖上非要封他為少府丞一職,結果,半年不到便故去了,令人傷悲。”說起這些,周軒不免黯然神傷。
“呵呵,你說的典故,書中早有記錄。”中年男人笑著擺手,總的說來,跟這位年輕人雖有觀點碰撞,卻談得很開心。
“先生也是飽讀詩書之人。”周軒半是恭維半是認真。
來到這裡,少有能聊得來的,但是暢聊沒多久便被打斷了,外面來了一個女人,端莊大方,臉上帶著一抹淺笑安靜地站在門口。
“哦,是夫人來了。”中年男人起身,拿起桌上那張紙,“這個能不能送給我?”
“不可!”周軒連忙擺手:“隨手塗抹,怎能相贈貴客!若是先生喜歡,改日認真書寫,內容可由先生來定。”
“好。”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伸出一隻手,周軒學著現代人的樣子和他握手告別。送到門口,那人又問:“剛剛聽你說還在上學,是哪所學校?”
“臨海大學歷史系三年級。”
“哦?”中年人眼前又是一亮,“想不到竟然是臨海大學的學生,那你不認識我?”
周軒搖了搖頭,“先生也是臨海大學的?”
“哈哈,自然,咱們後會有期。”
目送二人離去,周軒又停在牆上那些字前,要說自己初來乍到不認識這裡的字很正常,但剛才那位中年男人學識不凡,居然也不認識。
還有,濮梅花了一萬塊錢,周德寬卻給人取了個爛名字,看看方位都畫錯的八卦圖,周軒基本可以斷定,這掛著的東西就是用來騙人的。
“咦,剛才那男的是誰啊?看起來有點面熟!”姜靚抱著一大摞書進來,好奇打聽。
“路過的,隨便聊聊。”周軒如實答。
“哦,給錢了嗎?”
“無所求,還給什麼錢。”
“你的傻病還沒好!逮著個進門的,還不得使勁忽悠?”姜靚翻翻白眼,將書放在桌子上,“這些都是歷史方面的書籍,真的很貴,不信看後面的標價。”
《中國歷史》、《歷史通論》等,都是周軒急需的,另外他還發現了《世界古代史》、《西方文學史》等!
在三國時期,龜茲、樓蘭、精絕、大宛等地名,對於周軒來說極為遙遠,年輕氣盛的他總想出去看看。
但舟馬勞頓又是遠在天邊,周軒以為永遠不會探知那裡的秘密,竟然都可以從這些書中找到想要的答案。
如大秦就是羅馬,在周軒生活的時代正在經歷一場動盪。
書都是九成新,沒怎麼讀過。隨手翻弄,會發現一些圖畫,比如一支手槍啊,倆氣球什麼的,當看到兩個爬蟲似的名字,周軒笑了,這就是他的書,上面還有他的名字。
確切說,是之前那個周軒的書。
姜靚耍小心眼兒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周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