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漸漸傳來自己脖子上的溫度,這才吁了口氣,放下心來。意識到,原來自己竟也如此怕死,真是怕得要死淺眉以為她正熟睡,便在門外道:“小公子若還不想吃的話,奴婢將飯菜都熱著。”說著轉身就要去。
玉嬌喉嚨一滯,原本想要叫住她,可是嗓子眼裡正燒得疼,只好作罷。撈起擺在床頭的一碗水喝了個淨,迷迷糊糊放茶碗的時候落了空,“啪”地一聲茶碗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她整個人都清醒了起來。
立刻從門外撞進來兩人,分別是淺眉與一名面容清秀的侍衛。二人皆問:“出了何事?”
玉嬌傻了兩眼,擺擺手道:“沒事沒事,一時沒放穩,碎了。”說的時候看這那些白花花的碎瓷片,竟有些恍惚。彷彿是觸動到了什麼事情,心中被針刺了一般地疼。
淺眉臉色蒼白,忙將手上端的飯菜都擱到桌上,彎腰去撿:“小公子暫且別下來,待奴婢清理完了才好。”
玉嬌見她神色慌亂,不禁調侃了起來,道:“只不過是摔碎了一個普通茶碗,你怎麼跟摔碎了心似地?”
旁邊的侍衛一震,別過了頭去。
玉嬌意識到不對勁,便問那侍衛:“你叫什麼?”
那侍衛立刻頭一昂,胸脯往前一挺,格外神氣地回答:“屬下裕肅,拜見小公子。”說罷,也不管地上仍然有些細小的碎瓷片,毅然單膝下跪,抱拳行禮。
玉嬌忙要下床:“不必多禮,你快起來。”那膝蓋硬生生磕在那些瓷片上,看得她都覺得疼。可這裕肅愣是一個眉頭都沒有皺,神情泰然,寵辱不驚。
量他身形尺寸比孟巖稍微小了一些,但是小而精神抖擻,充滿著許多朝氣。雖然穿著素色的單衣,並不算服帖面板,可還是能看出他的骨架挺直剛絕,肌肉紋理起伏漂亮。
玉嬌看著喜歡,但是被淺眉輕輕叮嚀了句“小公子千萬別下床”,就只好重新跳上床,繼續大量裕肅。問他:“你是什麼時候在我屋外的?”
裕肅答道:“是孟巖大人讓屬下在小公子屋外聽事的。”
玉嬌這才想起這檔子事,猛地捶了下自己的腦門:“差點兒把這茬給忘了。是這樣的,我想讓你去義莊打聽件事兒。”
裕肅愣了一下,聽到義莊這個詞兒的時候臉色微變,道:“不知道小公子讓屬下打聽什麼事兒?”
“打聽關於宋薇屍體的事情。”玉嬌收起了嬉皮笑臉,臉色凝重道。
彷彿被感染了玉嬌的顏色,裕肅的臉顯得更加緊繃,低下頭道:“是,屬下遵命。”
“你記住了,凡事有關於宋薇的一點一滴,你都要打聽到,並一一向我回復。”玉嬌慎重叮囑,不想錯過一切能分析宋寬之惑的任何蛛絲馬跡。既然宋寬的人她是找不到了,那麼從宋薇身上下手,應該錯不了。
裕肅領命,鄭重退下辦事去了。
淺眉也將大塊的瓷片撿得差不多了,起身要去拿掃帚掃一遍。玉嬌頭一抬,立刻叫住了她:“淺眉你等一等。”
淺眉的身子一抖,立刻迴轉身福禮:“小公子有何吩咐?”
“裕肅在我屋門口等了多久?”
“呃……從小公子進屋不多久就開始等了。”聽到玉嬌只是問這個,淺眉不禁悄悄鬆了口氣。
玉嬌眉一挑,知道這兒的人都心知肚明她是個女兒身,所以所有的侍衛都不會很靠近她。即使有急事,也會在門外就直接稟報,並不會擅作主張敲門或者進屋。讓裕肅等了多時,她心中有些愧疚。但是看著淺眉時,就想到了另一件事,不禁笑了一聲:“你怎麼了?回來時還見你好好的,這會兒怎麼做事這般慌慌張張的?是不是揹著我幹了什麼壞事兒?”
淺眉嚇得趕緊跪下:“小公子饒命,奴婢不是有意隱瞞,是……是孟巖大人下令不讓奴婢說的。“果然有事
玉嬌深覺蹊蹺,孟巖無緣無故要瞞她什麼事兒?他傍晚的時候還死乞白賴地要領罰呢,這會兒這麼快就皮癢犯事兒了?身子往前一探,向淺眉招手:“你別怕,再大的事兒還有我給你扛著。你跟我說說看,究竟是何天大的事兒孟巖大人要瞞著我?”
淺眉反而退了一步,搖頭閉嘴,乾脆吱都不敢吱一聲兒了。
玉嬌正色:“嗬……你要說了的話,孟巖能拿你怎麼樣?可是你要不說的話,你覺得我會拿你怎麼樣?”
淺眉臉色發白,使勁兒搖頭:“小公子饒了奴婢吧,此事小公子還是不知道的好。孟巖大人說,易先生叮囑,萬千不得讓小公子知道。奴婢怕得罪小公子,可是奴婢更怕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