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絕對是不和禮教的。她張嘴想拒絕,雞肉卻乘機而入,不得已只好咀嚼,恩,蘸了點醋,味道還真的很爽口。
“小丫頭,你聽清楚了,過幾年我會回來接你!我叫李冬陽,你不許忘記我!”他從脖子上扯下一塊貼身而帶的圓玉,上邊還帶著他的體溫。輕輕的套在納藍的脖子上,將玉塞進她的衣衫內,狂妄而霸道,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老太婆已經答應把你許給我了,你自己記住你可是李冬陽的新娘子,要時時想著我,念著我,不許忘記了我。”
納藍小嘴一扁,抽搭了幾下,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畢竟還是太小了,從來沒有應對過這種狀況。李冬陽眼睛一瞪,“不許哭,記好我說的話了嗎?”
迫於惡人之威,納藍不情不願的點頭。
“重複一遍。”這大惡人變本加厲。
“不會忘了你,想你!”
“還有呢?”
“等你接我。”
“我的名字是?”
“李冬陽。”
“你的名字?”
“納藍元霜!”
“乖女孩!”李冬陽在納藍水嫩嫩的小嘴上重重親了一記,蓋章似的印下他的烙印,狂妄不可一世。“我該走了,記得,最多不超過十年,很容易過的,到時候你就已經長大,能做新娘子了。”
他輕輕放下納藍。
來如風,去如風,李冬陽一消失在門口,納藍忍了半天的眼淚噼裡啪啦的掉下來,她委屈,她害怕,她更是搞不清楚狀況。
張嬸嬸始終沒有說一句話,她饒有興趣的觀察這一切,門簾三次被掀開,這次進來的是符娘子,她對張嬸說,“你沒有阻止,是不是也看中了這小子?”
張嬸果然點頭,“是個男人的樣子,配給納藍做夫君,不會委屈了納藍。”
符娘子得意微笑,滿面紅光。
張嬸卻注意到,她原本挺直的背部微微佝僂,身子也虛軟無力,不過她什麼都沒有問。符娘子要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阻止。
張嬸早就最瞭解這一點。
符娘子之死(一)
村子裡再也沒有來過什麼外人。
村民竊竊私語的議論了幾個月的消食流言慢慢散了。人都有好奇的天性,尤其是這些長年生活在閉塞鄉村的村民,他們是多麼想知道,當天在符娘子的院內發生了什麼,那些富貴的人來的目的,還有他們送給了符娘什麼珍貴的禮物。
納藍元霜出來玩耍的時候,常有一群人圍起來問東問西的,他們誰都不敢去直接問符娘子,更不敢去接觸滿面刀疤的張嬸。比較之下,單純而天真的納藍是最好的打探物件。只可惜對於當日的事,納藍也是什麼都不清楚的。她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那一對兄弟,不過她是死都不要說出關於他們的事情。尤其是那個狂妄的男人李冬陽,更是連想都不要想起。
可惜沒有人相信她,“一無所知”的說辭。她的閃躲與否認只會激起村民更大的好奇,漸漸的,納藍不愛出門了,她寧可躲在家中唸書,也不肯面對門外那些好奇的眼睛。符娘子將納藍隔壁的房間騰出來,重新打了傢俱,託人從遙遠的地方買來薰香,白紗,躺椅,書籍,作為納藍的專用書房。張嬸見納藍越來越醉心書本,怕自己對納藍的照顧不周,就央人從外地帶回來一個比納藍大三歲的女孩子專門服侍納藍。這女孩被取名為小鴛,也認得幾個字,人又長的乖巧。納藍元霜自從有了她,明顯活潑了許多。
春去秋來,夏至冬雪,輾轉交替,是為輪迴。
又是五年光景,時光冷然,不理紅塵。
符娘子的臥房內,齊刷刷跪滿了人。張嬸最近,她要服侍主人用藥,此番符娘子的身體已然油盡燈枯,全靠那隻千年人參吊命。
沒有人哭泣,符娘子不許人哭她,她說她不愛眼淚。眾人心頭悲傷,暗自強忍,安安靜靜,屋子裡佈滿了藥氣濃香和符娘子沉重的喘息聲。
“霜兒。”
聽到符娘子的呼喊,已然滿十二歲,頗具少女風範的納蘭元霜輕輕應了聲。
“二年後,會有人來接你入京,咳咳。。。。。。婆婆等不及你出嫁,很是遺憾。霜兒進京後,不可輕信於人,即使。。。咳咳。。。。是你那未婚的夫婿,也要留心三分。切不可將自己的一切全部託付於他。世人皆言女子命賤,我深不以為然,霜兒要十分看重自己,婆婆泉下有知,定然護佑霜兒。”符娘子喝了大半碗湯藥,側身躺好,做出手勢打斷張嬸想讓她修養片刻的好意,她得說完,不然就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