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終於下起雨來。
李冬陽坐在馬背上,遠遠的望著皇宮的大門,雕龍刻鳳,朱漆紅門,門內外均有侍衛站崗,每隔半個時辰還有一小隊人馬巡查——這裡便是天子的家,比天牢還要守衛森嚴的皇宮大內。
五更一到,侍衛換崗,宮門在嘶啞聲中被人開啟。
一簇人馬從另一邊魚貫而行,走的近的,李冬陽看清那是一頂頂素色小轎,由轎伕抬著,緩緩的奔宮門而來。李冬陽知道,那是定在今日送秀女們入宮的隊伍,武媚兒就在其中的一頂轎子內。
她還在哭嗎?她還遮蓋著面紗不肯給人看她的臉嗎?
李冬陽握緊拳,為武媚兒悲哀,當今聖上對女色並不看重,每隔幾年舉行選秀女成了形式,除了幾個特別命好的娘娘得到聖恩外,其餘的皇上怕是連名字都記不得。沒有被寵幸的,在宮裡做女官到二十五歲,青春遲暮時還可出宮另嫁,雖然錯過了成親的最佳年齡卻總算有個歸宿;最慘的就是那些被皇上興起寵幸了一次二次的女孩兒,既得不到皇上的垂愛又無法追尋自己的人生,只能在宮牆之內鬱鬱而終。待的新皇登基,便要全部送到皇家庵堂出家,終生青衣古佛,木魚為伴。
李冬陽認不出武媚兒到底在哪頂小轎,所有的轎子都同一模樣,抬轎的轎伕穿著相似,只是個個都繃著臉,不帶一絲喜氣。這裡是皇家,這裡充滿莊嚴和肅穆,這裡,不需要愛情。
他和武媚兒之間也不算愛情,去處那個纏綿的吻,他們甚至根本不熟悉。
她走了,被抬進他碰觸不到的另外一個世界。明明距離那麼近,卻要比天涯海角還遙遠。她走了,他來送,不敢讓她知道,徒增傷感。
保重,媚兒!
李冬陽調轉馬頭,緩緩的朝回走。他的心裡浮現出納藍的影子,想象著如果坐在抬入皇宮的素色小轎中的女孩有納藍,他該如何。
暴虐之氣升騰,他調息幾次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