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一不小心攪和到這譚渾水中就好,父王這樣想,事情反而簡單的多。”李啟陽不解的問。
危機四伏
對自己的孩子,福王沒了平日的拘謹少言,他侃侃而談,“現在的局勢一觸即發,太子殿下這邊雖說有長孫無忌撐著,可是魏王那邊卻擁有皇上更多的寵愛,而且魏王平日裡結交了不少權貴,朝野中的勢力比太子強太多,兩相一折,倒好像是魏王佔據了比較多的優勢。”
“難道皇上真的在此時更換太子?”李冬陽不可置信,皇上體弱多病之時,穩妥的辦法便是保持原狀,掀起波瀾,到時候一個掌控不住,便是滔天巨禍。
李啟陽介面道,“如果皇上只是一般的疾病,有緩解的希望,自然會求穩,待身體痊癒,再慢慢的整頓朝政,就怕。。。”抬頭望見父親鼓勵的目光,李啟陽咬牙道,“就怕皇上自知病體難愈,臨危時,衝動更改赦令,廢太子立魏王,到時候他老人家兩眼一閉,飛昇極樂,留下一片混亂給手下的臣子忙活。”
“這如同兒戲的做法,當今皇上英明神武,會做的出?”
福王捋著白鬍子呵呵一笑,“怎麼不可能,皇上畢業也只是個人,人之將死,會做出什麼無厘頭的事情都很難判斷。本來在這個時候想改立太子就是件瘋狂的事情,他敢想就必定敢做。”還有誰比他這個前朝活下來的老人更能洞悉皇上的想法呢。
一時間,書房內又恢復了寂靜。福王看兒子們臉色漸漸不好,他反而心情開朗,樂呵呵的勸慰道,“倒不必如此擔心,只須謹記我福王府忠於當今皇上,最後不管哪位殿下榮登九五,我們都無條件的尊從。至於之前的風風雨雨爭奪戰,咱爺仨還是站遠點比較好,福王府廟小,可沾不得風雨。”
兄弟二人忙起身下拜,口稱尊從。
福王爺的肚子忽然咕嚕嚕好大一聲悶響,他哈哈大笑,“一天未進食了,孩子們,隨為父用膳去吧。”
李冬陽只喝了一晚小米粥,就再也吃不下。他去納藍的小院子坐了一會,囑咐小鴛夜裡注意著些,別讓納藍踢了被子著涼。納藍在一旁不依道,“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不必這樣吧。”
李冬陽微笑的把她攬入懷中,柔聲道,“霜兒的傷口剛剛癒合,這個時候可不能著涼,還是注意些,讓二哥放心。”他讓小鴛喚來僕從又給這房間多加了兩個火盆,室內溫度又提高了些,“若霜兒心疼小鴛,二哥也不介意晚上留下陪著我家霜兒,有了二個,怕是這火盆也無甚用處。”
納藍元霜小臉一紅,扁著小嘴道,“你又占人家便宜,小鴛,送客,到門口時,別忘了在這登徒子屁股上踹一腳,這叫掃地出門!”
小鴛好笑的介面,“那我可不敢。”
冬夜漫步
李冬陽從納藍的住處出來,在花園內胡亂逛了會,心情煩躁的一塌糊塗。他的腦中總是呈現武媚兒清冷的嬌容,一雙冰眸染滿哀傷,似乎在說,二哥,你為什麼不要我,當時只要你應了長孫大人的提親,媚兒也就不必走這一遭。如今皇上病重,媚兒又無子女依靠,怕是最後的下場是,被送去庵堂出家為尼,青燈古佛,了此殘生;又或者被選在陪葬的名單中,索性隨皇上去了。
李冬陽知道,皇家未孕的妃妾,下場大抵是這兩種,越想越覺得武媚兒好可憐,還那麼年輕,那麼美麗,那樣的充滿才情。他內心充滿了愧疚,在武媚兒入宮這件事情上,他揹負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李冬陽騎著馬走出王府,任馬兒在空曠漆黑的大街上慢慢前行,也不去管它究竟帶自己去哪裡。不是沒被女子喜歡過,事實上,從懂事起,他和大哥就被各色美麗的小姐圍繞著,喜歡他的女人很多很多,真正在他心裡能留下印象,讓他還能記住的便一個都無。
他第一次動情是當年見到納藍元霜,那一瞬間他便知道,這個剛到他腰間的美麗小女孩是他命定的妻子,於是他霸道的在納藍身上許下烙印,定下三生之約。可是,武媚兒,卻是第一個喜歡他的女子中,被他記住的女人。他對她的心情很複雜,愧疚、憐惜、心疼、惋惜,幾十種五味俱全的心情摻雜在一起,連他自己都無法分辨是否對武媚兒是動了一份真情。送武媚兒進宮前那夜,他沒有捨不得,只覺得她很可憐,楚楚動人的模樣讓他很心疼。可是當得知,皇上將死,武媚兒命運未知的資訊時,他便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心情,惆悵的一塌糊塗。
入夜後,街上基本沒什麼行人,冷冽的晚風颳的人臉頰生疼,李冬陽望著灰濛濛的天空祈禱著,要是從哪裡蹦躂出幾個刺客就好了,可以讓他發洩一下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