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身後傳來陣陣驚呼,顏歌充耳不聞,她不敢停下腳步,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那個叫洛刑天的男人。
沙漠中的風暴把碎石、沙子和塵土吹走之後就會留下岩石,這裡便成為巖漠,顏歌便一路跑到這片岩漠中來,然後發現自己無路可逃了。
她找不到路,到處都是金色的沙子,到處都是熾烈的高熱,天仍是暗得不象話,像表情無辜的孩童,卻已暗藏殺機。
她並不知自己已處在流沙的邊緣,這片沙漠本就是以流動的沙丘為主,一不小心,便會深陷進去,萬劫不復。
風沙陣陣,在她身旁捲起,漸漸形成一個完全足以將人吞噬的旋渦。
“顏歌,”洛刑天已在她身後策馬追來,當看到她快跑進一處流沙中,銳利的眼一下眯了起來。
“顏歌,不要動,你腳下有流沙。”他不敢驚擾她,在離她約有十米的距離停下,聲音徐緩地提醒她。
顏歌一愣,低頭看向自己站立的地方,果然發覺這裡比起以往的沙地大不同,似乎隨時都有松塌的可能。
她抬起頭,驚恐萬狀地望著不遠處的男人。
“不要怕,站著別動。”他語音剛落,就兀自從馬背上高高騰空,驀地躍向她站立的方向,一展臂,一把將不盈一握的纖腰牢牢圈住。
接著腳尖一點,人已輕飄飄地旋身而起,下一秒,已赫然將佳人擄到安全的地方,整個動作一氣呵成,甚是湧灑自如,絕不拖泥帶水。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未等顏歌反應過來,頭暈目眩的她,聽到那低醇的噪音在自己耳畔處低語:“沒事了,顏歌。”
她面上一熱,壓抑眩暈的噁心感,奮力想從他懷中掙脫。
他直到扶她站定後才鬆開手,厲眸深處瞬間燃起兩芒異乎尋常的光炬,投放到有些驚惶失措的嬌顏上,倏爾放到最柔。
“顏歌。”他輕輕地喚她的名字,這兩個字彷彿叫過千萬遍,無比的溫柔,無比的情深。
心中悸動,顏歌輕掀起濃密纖細的排扇羽睫,細白的貝齒輕輕咬住飽滿菱唇,抬起頭不語地看著他。
整整尋了一個月的嬌人兒如今就在眼前,怎能不令人思潮起伏,但洛刑天極力剋制住再次擁她入懷的衝動,而是語調平緩地陳述著想要告訴她的事實:“我找了你一個月。”
“你……”顏歌望著他,她的心在發軟,她的腿在發軟,她整個人都在發軟,聲音同樣在顫抖著反問:“你找我做什麼?”
他微笑,依然不急不促地說:“你是我娘子。”
一句話,便令顏歌淚如雨下,她哽咽地搖頭,“不是的。”
“什麼?”他問。
“我……我……”她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說清楚,自從知道他不是自己的丈夫後,她每天每時每刻都在疑神疑鬼,惶惶不可終日,“你不是我相公,我相公已經死了。”
“顏歌……”他神情一凝,朝前邁了一步。
“你到底要做什麼?為什麼還要找我?”見他逼近自己,顏歌立即一步步朝後退去,陡然痛哭出聲,“我好害怕,你知不知道?我什麼都記不起來,我不知道自己是誰,我也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好怕,真的好怕……”
見她崩潰般地哭得如花帶雨,力竭聲嘶,洛刑天心中實在不好受,再看那嬌人兒倏忽面色慘白,軟軟地滑坐在地,掩著唇幾欲作嘔,當即越發心焦。
“顏歌!”他再也忍不住地上前將她擁進懷中,低聲叫道:“我知道你心裡的感受,你不要著急,我不會逼你作任何決定,你冷靜些。”
她在他懷中淚流滿面地搖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胸腔內忽如翻江倒海,難受至極地說不出話。
“你哪裡不舒服?快告訴我。”洛刑天見狀,急得臉色都變了,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大步朝馬車方向走去,“我們去找大夫,乖,別哭。”
見過處變不驚的洛大當家,見過鐵骨錚錚的洛大當家,也見過怒意湧灑的洛大當家,可還從未見過會哄女人的洛大當家,這情形把圖穆和汪先生等幹隨從們看傻了眼。
第8章(2)
顏歌被安頓在洛刑天的那輛雙駕馬車上,在軟榻上略躺了一會兒,覺得好多了,便緩緩睜開哭腫了的眼睛打量著四周。
這馬車內簡直可以媲美一所華麗雅緻的小房間了,空間雖不是特別大,但足夠能放置下一張可供休憩小睡用的軟榻,上面鋪著黑色的貂皮和暖和的被,除此之外,還有一張低矮的小寬桌,一張方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