聳肩,沒有再糗他。
“不……不用擔心,傷口已經結痂,過幾天就好了。”低著頭,他紅著臉,竟是說不出的可愛。
都換了半個月的藥了,現在才來害羞,會不會太后知後覺了一些?
初到洛陽紛爭起 容顏不在夢難回
斜倚著車窗,我微微抬頭,從窗裡看去,外面一片烈日炎炎。
心裡忍不住有些許的煩躁,手中拿著郭嘉的醫書,當然,那本曾讓我深惡痛絕之的醫書此時的功效等同於一把扇子。
扇了幾回,反覺得更加悶熱了,便狠狠將醫書卷成一團,復又展開,無奈地再扇,我開始無限懷念家裡的空調房。
當然,我更懷念涼州的太守府。
馬車一路吱吱啞啞地走著,我側目看著前後步行的兵士,一個個身著重甲的模樣,我都替他們累得慌。
“大人,就快到洛陽了,讓大家休整一下再進城吧。”一旁,有一個副將模樣的人稟道。
連日來,雖然一路隨軍在走,但大部分時間我都待在馬車上不動彈,所以除了郭嘉,唯一認是出來的便是讓人想忽視也困難的曹操。其餘人等,一律視為路人甲乙,到目前為止仍是面目模糊。
而之所以待在馬車上不動彈,其一,是為修養生息,準備養精蓄銳,方便跑路;其二,是為在思索逃跑的路線和方法;其三,實在是有些害怕曹操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唉,我是膽小鬼,我承認。
“距離洛陽還有多遠?”曹操的聲音仍是淡淡的,彷彿那炎熱的天氣未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還有小半日的路程。”有人答道。
“好,停軍休整,準備進城。”曹操點頭,隨即喚一人上前,“李副將,你先行快馬進城,打點一切。”
那李副將領命退下,我坐著的馬車也停了下來。
我卻是怎麼都坐不住了,還有小半日就要到洛陽了?這麼快?我到底是磨蹭了幾天,若知如此,一早我便該開溜的。
不能再等了,我必須在入城前先一步離開,潛意識裡,我抗拒進洛陽。因為,歷史上,太多人的不幸和霸業便是從那裡開始的……
“神……神女……”不知何時,郭嘉已經上了馬車,正彎腰盯著我手裡被糟蹋成一團的醫書,痛惜不已。
此時我心情正是鬱悶至極,故而白他一眼,繼續我行我素,拿他的醫書當扇子扇個痛快。
“其實……那個……心靜自然涼的……”一邊依依不捨地看著我手中已經辨不出本來面目的醫書,郭嘉在我面前坐下,“我是來給你拆布的,結的痂已經差不多脫落了,天氣這麼炎熱,若是再悶著,我怕會傷口反而會……”
手裡扇著的醫書停頓了一下,我幾不可見地點了一下頭,傷口,終於好了麼?能不能一切回到從前,只要我活蹦亂跳地回到涼州,董卓一定會很開心吧……或許,那不是開心所能夠形容的呢。
他清瘦的手輕輕撫上我的左頰,清清涼涼的感覺在這個炎熱的天氣裡倒是舒服是緊。
“我要拆布了。”清澈如水的眼睛認真地看著我,沒了玩笑的心思,他道。
微微彎了彎唇,我終於大發慈悲,放下手中的醫書,“好,拆吧。”
郭嘉點頭,那模樣似乎比我還緊張。
我安靜了下來,任他一圈一圈緩緩揭開蒙在我臉上的白布,心裡卻沒閒著,我啊,最善於粉飾太平了,呵呵,就像我曾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回到太守府,日日與那些曾經要取我性命的僕役們相對一樣,如今的我,只要完好無損地回到太守府完成那個未完成的婚禮,我和董卓,便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就像那一日我數著幸福的腳步,踏過那個未踏進的門檻,緩緩走向那個一臉明亮,身著喜服的董卓。
終於,我的面板感覺到了空氣的碰觸。有些遲疑地,我輕輕撫了撫左頰,沒有一絲疼痛,手感很是光滑,呵呵,果然。
心裡自動刪除一切不愉快的回憶,我開始籌劃著怎樣逃回涼州卻繼續完成我的未完成的幸福之路。
“奉孝。”心情甚好地看了一眼郭嘉,我笑眯眯地開口。
郭嘉頗有些受寵若驚地看著我,自從他灌藥以來,我一直都是以“臭書生”來稱呼他的,難得如此溫柔呢。
“放我走吧,現在我能跑能跳,回到涼州,董卓定然不會誤解你們,說不定還會對你們感激不盡呢。”涎著臉,我輕言軟語,比起曹操那個總是一臉深不可測,似笑非笑的傢伙,我寧可從郭嘉這邊動之以情,曉之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