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越來越近,我的心微微收緊。
火已經滅了,只是餘溫還在。
清冷的月色下,那樣空曠而荒蕪的廢墟令人惶惶然。
我下了馬,站在那廢墟之前,忽然有些迷惘。
我來幹什麼?
王允他……應該早已脫離了險境吧,那般狡詐的傢伙,怎麼會那麼輕易便死在這裡?
他……不會蠢到因為一句話……便折返回去吧。
“叮鐺……”
我驀然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到那廢墟之上,有一個黑影。
那人影弓著身,不知在找些什麼。
驀然轉身,他似乎看到了我。
怔怔地,我看著那人影越來越近。
“叮鐺……叮鐺……”他的腳步有些不穩。
那個人影越來越近……
我看清了他的模樣。
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他走到我面前,站定。
“我以為……你沒有出來。”他看著我,滿臉都是灰,白色的長袍早已辨不清原貌,他的手裡,拿著一枚銀箭。
我訝異地從懷中掏出來看時,那金弓上的銀箭果然只剩兩枚了。
那弦,不知何時斷了,這箭大概便我掉落的了。
“找到這箭時,我還以為……”他淡淡開口,聲音卻有些發緊。
“人?魂?”能夠在那樣的大火中脫身……我開口,有此呆。
“是人,命中註定,我不該死在這裡。”他彎唇,只是此時他灰頭土臉的模樣有些好笑。
“哦?那你該死在哪裡?”我十分好奇。
“等我死了,你便知道了。”
洛陽焚董卓遷都長安 孤軍行曹操兵敗滎陽(全)
我私自出門尋找王允的下場便是,那一晚,董卓出動了半個西涼兵團來找我……
“小姐!”樊稠看到我,一臉的感激涕零,“你怎麼在這裡!大人快要把整個洛陽給掀了……”
我咧了咧嘴,小心翼翼地斜眼看了看王允。
樊稠順著我的視線看去,神色驟然變冷。
我知他記著鈴兒的死。
“小姐,大人和皇上商議要遷都長安,事不宜遲,請小姐速速隨末將回去覆命。”抱拳,樊稠冷冷道。
我點頭。
王允不可置否地看向遠處,一派的高深莫測。
只是此時灰頭土臉的他令那份高深莫測看起來有些可笑。
回到太師府時,眾人皆已整軍待發,獨等我一人而已。
見我回來,董卓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
“王司徒。”見到王允,一直坐在一旁的劉協倒是有些開心。
“託皇上鴻福,微臣安然無恙。”行了禮,王允開口。
董卓看著王允,面色不善。
第二日,皇上、公主車輦及千餘車財物,皆與西涼兵一同遷入長安。
坐在車輦之內,我頗有不安,公主便坐在我對面,始終未曾多話。
小毒舌也一直閉目假寐。
思緒開始繁雜,我不知婉公主究竟在打什麼如意算盤,想著想著,睏意便又濃濃地襲來。
不知多久,隊伍停了下來,我睡眼惺鬆地睜開眼。
董卓策馬上前,伸手接我下了輦,“如何?很累嗎?”
我搖頭,任由他抱著我下了輦,我靠在他懷裡,舒服地蹭了蹭,尋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打瞌睡。
半晌,覺得四周太過寂靜,我終是睜開眼,結果發現……這裡是公共場合……
感覺到四周的眼神,我不安地動了一下,董卓將我輕輕按回懷裡,乾脆揚起披風擋住了我。
“大人,我們到滎陽了,恐有追兵,先作打算吧。”郭汜上前,道。
董卓點頭,示意他放輕了聲音。
窩在那個溫暖的懷裡,我近乎於貪婪地汲取著他的溫暖。
“滎陽太守徐榮見過董大人。”滎陽太守徐榮率眾迎接,透過董卓的披風,我看到那跪在地上的徐太守好奇不已地盯著董卓懷裡的奇怪物體。
我伸出頭來,打了個不雅的哈欠。
那徐太守嚇了一跳。
董卓低頭看我,笑了起來,“醒了?”
“嗯。”我點頭。
見那徐太守眼睛脫窗的模樣,便覺說不出的好笑。
“大人,後方有一隊人馬趕了上來。”正說著,樊稠急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