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和服上顯眼的白,冷冷的瞪視她一眼,盤腿坐下。
真田也沒有躲過去,流夏很意外,她望著因為躲閃有些狼狽而顯得臉更加黑青的真田,眉頭一皺,道:“怎麼你們都沒有內力?裡面的幾位可是非常深厚的。”
真田輕哼一聲,撇過頭坐下。
“祖父說年紀輕輕習練內功,六根不清,五感不健,容易走火入魔,禁止未成年人學習。”手冢說。
“還有這種說法?”她眉間褶皺更深,“可是我一個同學也有內力,雖然很淺,但是確實在習練,難道並非所有未成年人都禁止?”
手冢想了一下,道:“可能是心法的不同,手冢和真田家的都太過勇猛,溫和系的稍微練一下應該沒關係!”
“你說的是千枼那邊的?”真田插口問道。
“嗯!”手冢點點頭。
“這樣。”流夏拿衣服抵著下巴若有所思:“他內力倒是與我的頗為相似,這麼說,我的問題也不算很大!”
她只是這麼隨口一說,旁邊的兩人也只是順耳聽聽,卻不想,後來就因為這一句話救了流夏一條命。
廊外,庭院裡細細的飄起了雪,零零散散,幾不可察,小小的雪花還沒有落到跟前,便融融化去,流夏懶懶得不願動彈,手冢二人自然也不能離開。
三個人都不是多話的人,一時,廊間一片寂靜。流夏伸出手,使用小小的內力操控著雪花圍著她的手四處亂舞,晶瑩的光澤泛著些微的寒意,她卻是不管不顧,執意的玩弄著。
似乎有些累了,她鬆掉手上方凝聚的團團雪花,扭頭問真田:“神奈川離這遠嗎?”
“不太遠,一小時的路程。”他口氣硬硬的回答。
流夏嗤笑了下,手引導著銀白的雪花劃成一個個小圈,漫不經心的道:“你不會在為剛才我扔你雪球耿耿於懷吧?”
真田撇頭不理她。
“這是對你們的考驗,又不是捉弄。你應該多學學旁邊那位,定力多好啊!”流夏一瞟眼,向手冢看去,這一看不要緊,立刻看出問題來了,“手冢。”她輕聲喚道。
手冢面無表情,眼睛定定的望著庭院裡紛飛的雪花——沒有異常。不過流夏還是敏感的覺得——這眼神也忒深邃了吧。
“手冢?”真田輕推他。
手冢立刻反應過來,扭過頭來問:“怎麼了?”
“剛才想什麼那麼出神。”真田皺眉。
“沒什麼,只是忽然想起了一個人。”手冢重又看向庭院,伸手接過一片稍大的雪花。半晌,才慢慢的開口:“我記得她說過她最害怕大雪紛揚。”
這話一出,流夏面色攸忽一冷,凝聚的雪球颯颯的全松落下來,遙遙揚起的手僵在了原地,收不回來。
手冢立刻覺察到,遲疑的道:“難道你也害怕?”
“不可以嗎?”流夏施施然的收回手縮在羽絨服裡,淡笑反問,“她為什麼害怕?”
“因為她母親去世在大雪紛揚的時候。”手冢的聲音有些沉重。
“呵。”流夏低低一笑,良久答道:“我害怕,是因為我差點死在大雪紛揚的時候。”說這話的時候,流夏遙遙的的望著遠方,嘴角掛著濃濃的嘲諷。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冬夜,秦奶奶離開,自己無家可歸的情形。賣火柴的小女孩,尚有幾根火柴,可她什麼也沒有。也是經過那夜,她才決定去孤兒院的。
他二人似是異常震驚,都沒有說話。
“何必這副表情,我也是個人,當然也會害怕。”流夏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悠悠的開口:“而且我害怕很多東西。”
手冢張了張口,想要解釋自己不是這個意思,卻是啟了唇,才發現竟不知說些什麼。
流夏擺擺手,斜斜的靠在廊柱上,仰望著灰濛濛一片的天,思緒一點點變沉。
我害怕下雪天,因為我差點被凍死在那樣的天氣。
我害怕閃電,因為別人說閃電可以揭穿人的偽裝。
我害怕進希爾頓,因為那裡有不好的回憶。
我害怕擁有,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失去。
我害怕好多好多東西,但最害怕的卻是疼痛。對待層出不窮的傷害,有些人會逐漸麻木,有些人卻愈加敏感。我是第二種人。所以若非必要,我對所有可能會傷害到我的東西避之不及。
所以,我聽從尹亦的一言一行。
所以,我如忍足家所願成為一個稱職的貴族小姐。
所以,我隨眾人的意與跡部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