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哭了。水仲楚這邊攔著凌越山,真怕他會動手揍人。樓琴也趕忙勸住了餘嬤嬤,一屋子鬧哄哄的,終於把這新嫁娘鬧崩了。
水若雲推著凌越山的肩大叫:“凌越山你別鬧了。這些都是我願意做的,我要做個最體面的新娘子,你什麼都不懂,你在這胡鬧什麼!”
她失控大聲嚷嚷,所有人都停了下來。水若雲瞪大了眼睛,強忍著不讓眼淚劃落下來,她覺得委屈啊,她這麼辛苦,為的什麼?不就是想漂漂亮亮的體體面面的嫁給他凌越山。嬤嬤說的對,他是山野小子,什麼都不懂,什麼都沒有,那又怎樣,她水若雲就願意嫁他,他對她的好,全天下沒人比得上,就算是收個包袱跟著他往山上住去,她也願意。可是她當然也想讓自己的家人喜歡他,旁的人也能尊敬他,她畢竟在禮教世界長大,當然會希望自己的相公能有人欣賞有人尊重。
可他偏偏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胡鬧,他的脾氣她是知道的,可還有二天就成親了,她都能做到隱忍刻苦,她這麼努力了,為什麼他就不能收收性子,非要鬧得這麼難看。她這些天又焦慮著王楚盈的安危,又牽掛著凌越山怕他呆的不習慣不開心,還要這麼辛苦的應付婚前的禮訓,本就象根緊崩的弦,這下子鬧大發了,她再撐不住,終於發作出來。
凌越山象不認識她似的瞪著她,她剛才說什麼?她居然連名帶姓的叫他,她說他什麼都不懂,他胡鬧!好,真是好!
凌越山咚的一下把她從膝上放到地上站好,轉身就往外走。水若雲看他也發了脾氣,再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他頭也沒回,徑直走了出去。
這下禮也不用訓了,架也不用勸了,大家圍著個哇哇大哭的準新娘,尷尬的面面相覷,最後水仲楚拔腿就往外追,樓琴摟著啼哭的女兒,擺擺手讓眾人都退了出去。
水若雲是一直哭一直哭,話都說不出來了。最後是晚飯也沒吃,躺在床上沒了半點精神氣。樓琴撫著她的發,看她終於是止了淚,眼睛腫的跟桃子似的。嘆口氣,去擰了溼帕子給她敷在眼皮上。
水若雲安靜了一會,突然去拉樓琴的手:“娘,你不要怪越山哥哥,他不是故意要跟餘嬤嬤吵的,他只是急了,最近發生了好多事。”她聲音哭的早沒了調,啞的不象話,還費力去說。樓琴摸著著她的臉,輕道:“傻孩子,娘不怪他,你彆著急。”
其實今天這一架吵的,她倒是對這個小夥子改觀了。那不管不顧,只一心想著心疼自家娘子的心意,她確是沒見過的。所以,她也能理解這魯小子發脾氣的緣由吧。他一心為這傻丫頭,連跟個老嬤嬤吵架的丟臉事都做了,卻還被這傻丫頭當眾給喝斥,也難怪他了。或許這真是老天註定,她的女兒乖巧,於是是真有福份的。
另一邊,凌越山也沒有吃晚飯,衝出水家在城裡轉了好幾圈,把氣都轉沒了回來了,一頭扎進屋子不出來。梅滿跟了一路,回來了也不敢跟進屋去,撓撓頭,百思不得其解。他都沒見過師父這樣生氣的。他滿臉期盼的看著聞訊而來的水仲楚。
水仲楚摸摸鼻子,好吧,他是大舅子,他有特權,硬著頭皮推門進去了。凌越山抬頭看他一眼,低頭不說話。水仲楚等了一會,看他不給反應,只好自己坐他身邊去,道:“她哭到現在,差點哭死了。”
凌越山瞪了他一眼。
水仲楚想想,又道:“你別生她氣了,她這幾天也不好受,夠辛苦的。”
凌越山還是不說話。水仲楚想想,心裡嘆口氣,他錯了,他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兩人可不就為了他這寶貝妹妹這幾日沒好日子過鬧的嗎?那還有什麼話題可說的,他最不擅長勸人了。
“那……後天成親……”他沒說完,卻見凌越山跟針扎似的一下就跳了起來。“成親的事可不能變,你們水家要是敢毀婚,我就擄了若若走。”
他想問後天成親他這邊準備的如何,誰說要毀婚了?水仲楚撫額嘆息:“那你就別鬧脾氣了,還差一天就成親了,要開開心心的嘛。要不你哄哄她去。”
凌越山一撇嘴坐下了,悶悶的:“不是說婚前不要見面嘛。”
“啊?”這會子他又知道要守規矩了?這兩個脾氣鬧成這樣,他做哥哥的好頭疼。那婚禮真的不會出問題吧。
水若雲哭累了睡過去,樓琴給她敷了敷眼睛,蓋好被子就出去了。凌越山悄無聲息的潛到床邊,看著她慘兮兮的睡顏,眼睛真是腫的利害。他心疼的撫了撫,這樣腫敷冷水帕子哪裡管用?她就愛哭,明天起來肯定得眼睛疼。他伸手輕輕按壓她眼旁的幾個穴位,她舒服的呻吟一聲,頭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