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她的喝聲,平地裡一束白光普照,現出一個金盔金甲的威武將軍。
正是曇花每年春露夜才能一見的韋陀尊者!
韋陀莫名現身在村中酒堂,滿面疑惑。
見到一個絕美女子端坐,一個清秀女子望向自己,目中晶瑩,泛起淚花。
還有兩個熟人,黑白無常君。
見桌上有酒盅倒扣,韋陀恍惚大悟。對黑白二君一聲冷笑:“二君好手段,居然能倒扣殘杯,拘來我的真靈。”
執起降魔杵,厲聲質問:“我佛門慈悲,昨夜已饒了二君性命,今日二君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什麼?”南星聞言大驚,關切的看著白無常,生怕他受了傷,急問:“小韋陀昨晚打了你嗎?”
白無常微笑搖頭,剛待回話,黑君漠然起身,鬼目直視韋陀:“背後偷襲,實乃下作!既然來見,就一分高下,不必再提慈悲二字,只叫人笑話!”
聽了黑君的話,南星不屑的看了韋陀一眼:“哼!真是好笑了。小如來天天吹噓佛法無邊,你極樂的人居然也搞背後偷襲這一套。”
將羽扇塞到白無常手裡,星眸閃爍,笑言:“揍他!”
豔紅的羽扇,在他手裡又變得潔白,好像天火褪了顏色。
白君未動,韋陀已驚。
這女子是誰?好生狂妄!
敢陰損極樂,妄稱我佛是小如來。
但生死之戰在即,她毫無懼色!也是個人物。
放出眼中佛光去看,她頭頂無光無氣,原來只是個凡人。
怕連累旁人受苦,韋陀看著黑白二君,指向門外,大喝:“斬鬼誅佛,雨中便是清靜地!”
言罷,韋陀倒執降魔杵,率先邁入雨中。
黑君垂下鐵鏈,緊隨。
“尊者好心,怕砸爛了你的酒館。”白無常對曇花一笑,起身就要出門。
白君未出,曇花先動。
她躍出店門,落在韋陀與黑君之間,不顧冷雨撲打弱軀,倒立雙目,厲聲喝止:“你敢動他,我就殺你!”
袖中滑出兩把尖刃,閃過寒光,架在手中。
看似一個弱女子,卻有一副不可一世的氣魄。
居然有女子為自己護法!韋陀細細一觀,只見她頭頂有微微金光。
只是個初登仙界的仙子,雖然法術不會高明,但這份公義與勇氣卻令人動容。
長念一聲佛號,韋陀勸她:“女菩薩不必以身犯險,只須旁觀我佛門的手段。”
他叫我女菩薩?
心中翻起苦海。
白君邁出酒館,嘆息:“這一聲女菩薩,叫得她肝腸寸斷。”
想以多欺少?誰會怕了你們嗎?
曇花嚥下心中苦澀,質問白君:“以言語擾亂敵手,算不算偷襲?”
她竟然知道昨夜發生的事情?
她是誰?
韋陀不解,問向白無常:“她為何會肝腸寸斷?白君有話儘管明言,何須扭捏?”
“先制住你再說!”
有仇人在前,黑無常早已忍耐不住,哪容他們羅嗦?
甩出鐵索,行如軟蛇,繞開曇花的身體,直取韋陀眉心。
鐵索勢大,夾風帶雪。
曇花見勢不妙,以雙刀做剪引路,橫撲過去,妄圖截住鐵索勢頭。
黑君昨夜被韋陀誘騙,吃了大虧,正在懷恨時,出手比平時更狠辣三分!
曇花雖有法力,卻哪是黑君的敵手?
此時出招,恰如螳臂擋車,不堪一擊。
韋陀驚覺不妙,立即御出金剛護體甩向曇花。
但電光火石間,出手已晚。
鐵索崩斷了利刃,劈向頭顱!
自古紅顏多薄命,難道仙子也難逃此劫嗎?
曇花閉上眼睛。
但願一切了結,不必再苦苦痴戀,願他以後事事順心吧。
風聲擦過,一切如靜。
這就是死的滋味嗎?
憑空一聲苦嘆,聽到白君感慨:“世人皆知韋陀是護法,不想今日護法也需她來護。”
睜開眼睛,見到黑君桀驁,鐵鏈被他收回臂間。
他沒殺我,是要留著我的性命,繼續煎熬嗎?
白君走近,羽扇指著曇花,問韋陀:“尊者還想不起她是誰嗎?”
死過一次,心裡悲痛更盛。
曇花突然失了力氣,軟軟的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