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好明目。”
“不過……”白無常抽出羽扇,護住胸膛,輕笑:“二位兄長真的那麼有把握能贏我嗎?”
注:
牛頭、馬面的形象本來傳自佛教,牛頭為獄卒,馬面為羅剎。這兩個形象後被道教所用,這才在我國民間流傳開來,普遍說法是牛頭使鋼叉,馬面使鐵槍,專抓小鬼,屬森羅殿前司刑官。好佔小便宜,同時又有點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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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閻羅
森羅十殿,何等威嚴。
一生的所想、所做,都會在生命終結的那一刻,在這裡得到清算。
哪怕是早已忘記的一句隨口謊言,都會在這裡被記住,作為審判的依據。
為人正派的,會再度六道輪迴,重回陽間,以正修行。
邪心惡行的,難免墮入孽海,永受苦難。
像陽間所用的打板子,上夾棍的手段,在這裡非但不能稱作是刑,更像是享福一般。
否則那血肉模糊的人肉磨盤又是為誰準備的?
即便是這樣,如果你覺得最慘的是下油鍋、絞磨盤,那你就十足的錯了,這種小把戲在森羅十殿連開胃小菜都談不上。
如果你會這樣想,除非,你當那十八層地獄是假的。
割鼻,鋸舌,剜眼,跺足,拆骨,抽筋,扒皮,摘心……這些麼,也不算可怕。
真正令你心寒的是,你每天都在感受這一切的開始,卻不知道哪一天結束。
終有一日,你相信了這些事會纏著你每時每刻,再也不會消散了,你便以為你解脫了?
沒有。
因為新的花樣又來了,保證你聽都沒聽過,卻將要親身經歷,最有趣的是,你在經歷之前要先看,先聽。
看別人無望的眼睛,聽別人失力的哭泣。
週而復始,無間無回。
人們常說,人在做,天在看。
難道真的不在意地下也有眼睛嗎?
往昔煞氣十足的森羅殿,這一刻劍拔弩張。
豐都城自閻羅君王往下,各有階級。
能數得上名頭的有掌管生死簿的判官;專斬惡鬼的鐘馗;執掌峻法的司刑官牛頭、馬面;招魂引魄的鬼使黑白無常;三界第一毒手的孟婆;令陽間聞風喪膽的豐都四大刺客魑、魅、魍、魎。
雖有官階,卻各不相犯,只因司職不同,所以各有刑權。
此時此地,司刑官卻要與鬼使動起手來。
白無常側首而立,輕搖羽扇。雖然面目輕鬆,目光也十足警惕。
若無過人好手段,怎能任職森羅司刑官?
昔日九天蕩魔祖師夢遊豐都城,曾與牛頭、馬面有過一招交集。
雖然未分勝負,但也不得不讚一句“牛頭馬面,避而不見。”
意為,若在三界遇到這兩人,最好繞道而行。
有贊如此,足見牛頭、馬面的威風煞氣。
馬面出身秀才,平日裡也有幾分斯文。此時面目陰沉,還在端手烤火,只是本應越烤越暖的雙手,卻隱隱泛起寒氣。
牛頭在前世陽界就是以武著稱,一柄鋼叉更是刺的名震江湖!
轉陰間司職刑官後,依然辣性不改。此刻濃眉倒擰,一部鋼須乍立,踱到鬼器譜邊取下自己的鋼叉,在手中端量,將一個壯碩的後背直對白無常,全然不怕他會突然在其背後痛下黑手。
見他取了兵刃,白無常心裡唏噓,看來今日一戰已勢在必行。
本想一逞英雄,但轉念一想,怕驚動了閻君,再惹來諸多麻煩。
罷了,罷了,須讓他打上一叉,出氣而已。
既已拿定主意,白無常頓時氣定神寧,嘴邊又泛起懶懶的笑意。
緩緩轉身,雙手平端鋼叉,牛頭沉聲感慨:“此器已近百年不曾嗜血,今日能為你破例,也算是你的造化。”
鋼叉歷經歲月,久戰魔界,早已被血肉沾染的看不出本色了。
叉刃崩牙掉齒,這幾分殘破反倒映襯了萬分殺氣!
將鋼叉掄了半個圈,倒執在手中,喝指白無常:“亮出你的兵刃!”
只有嘆氣搖頭:“小小鬼使,哪有神兵利器?只有這一葉羽扇,怕是抵擋不了刑官大人的半招,唯有捱打而已。”
看到他神情萎靡,牛頭只道是他已經怯戰,瞬時得意大笑。
馬面聽出白無常的語氣陰陽作怪,斜眼問:“你那根打盡天下的哭喪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