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如果有人想借著妖孽橫行賺錢,須得到教訓。”
“怎樣教訓?誰擺了茶攤,你就要反手取命?”
“我哪會給自己找這個麻煩?”白無常搖頭:“擺茶攤需要花成本,除了置些鍋灶、桌椅、涼棚、茶點這些應用之物,還得打點地保、衙役,著實得花不少錢……百姓的訊息就算再不靈,穿過兩回山也就知道山中無妖了,這山口的茶攤子自然就沒了銷路。”
掩飾不住得意,又笑:“想賺錢的,偏偏賠錢,這種教訓已經足夠懲戒了。”
借妖魔生財路,確實不該。
他已講清,便不再追究,黑無常深吸一口氣,閉目不語。
白無常得意的接著說:“反手殺人取命這種事,太過粗魯,我又怎麼會……”
“粗魯?”黑無常微目冷光。
唉,不該得意忘形,言多必失。
立即反口:“有些人偏偏能將這種粗魯事做的既文雅又漂亮,這是天分,學不來的。”一口氣說完,看了看小爺,認真的讚歎:“我覺得小爺就有這種天分,而且獨一無二,三界無雙。”
出了山口,路也寬敞許多。
馬車裡的吃食豐富,幾人在車裡用些果點,別有一番滋味。
薛血雪始終與白無常慪氣,他只要想拿東西吃,她偏偏要搶在前面。
一頓飯下來,也沒能吃進去多少。
還好有酒充數,喝的自在。
午後行路,最易犯困,薛血雪與蛇王女兒已在車裡睡著。黑無常在車廂裡閉目端坐,白無常坐在駕車板上,不住的點頭打盹。
馬兒雖然吃飽了青草,無人驅趕時,也信步慢行。
不知不覺間,時間一晃即過,再醒來時,已近黃昏。
黃昏雖暗,卻不該漆黑一片。
幾叢烏雲蓋頂,遮的天日無光。
燃亮了車頂的蠟燈,向前望去,一片荒野,沒有避雨的地方。
雷聲未響,雨滴垂落。
行路趕腳,最怕這種無聲雨。
來時無聲,去時難別。下個三天三夜也不稀奇。
仰頭看天,雨滴還算稀疏,但云層卻漸厚,恐怕過不多時,就要有暴雨降臨。
白無常起身,藉著一雙鬼目前望,看清在千丈外,有一處破廟可以存身。
於是揚起響鞭,催馬兒踏泥前往。
破廟立在路旁,左右沒有人家,有些敗落。
仔細看山門房簷,都是上好木材所建,想必當初有過香火輝煌的景象。
薛血雪與蛇王女兒一起推了推廟門,大門在裡面被人拴上了。
廟已殘破,居然還有人在裡面供奉。
不得已,只有敲響門環。
過不多時,有人應門,一個聲音自門裡傳出:“施主如果要進香,還請明日早起。”
聲音洪亮,破雨而出,發聲的人一定中氣十足。
“我們是趕路的,想進廟裡避一避雨,麻煩大師開一下門吧。”聽到門內人逐客,薛血雪立即出聲央求。
清脆的聲音一落,門內人又回:“如果是女檀越進廟,請莫要露出腳趾、脖頸。”
兩女互相看看,立即拉緊衣領,連手都藏在衣袖裡,這才回聲:“大師放心,我們的衣著並沒有什麼不妥。”
聽到回話,門內人立即解開門栓,大開山門,現出他的身形。
一個大和尚,白色僧衣,身高體壯,粗手大腳,一部虯髯鋼須。
單手打著佛禮,另一手負在背後,持一柄降魔禪杖。
和尚恪謹守出家人的本分,不敢直視兩個女子,嗡聲嗡氣的說:“女檀越抬右足可進山門。”隨即便轉身引路,將兩個女子引進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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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護法尊者
佛家有戒。
出家人不便深夜隨女子進佛堂。
和尚送兩女到堂門口,便止住腳步:“此處可避雨。”
兩女行禮邁進。
和尚在堂外又叮囑一句:“佛前法器不可亂動。”
說完話,和尚有些猶豫,好像還有話說,但又不便出口。
站在那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見他猶豫,薛血雪已洞悉和尚的心思:和尚廟裡不方便有女居士存身,怕世人懷疑佛祖門生不正派。
對他打了一個佛禮,寬聲說:“大師請放心,在明晨香客到來之前,我姐妹自會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