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嘰嘰喳喳一片吵雜,老人還是將故事講的津津有味兒。
忍了不知道多少時候,終於講完了故事。
孩子們像過年一樣高興,摔掉手裡的泥巴,叫嚷著衝到老人身前,爭相伸出小髒手。
“別擠,別擠,都有,都有。”
老人從懷裡掏出一些東西,每個小髒手裡放了一塊兒。
在夕陽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仔細一看,竟然是碎銀子!
聽他講故事,還有銀子拿,難怪孩子們能被他留住。
拿到銀子的孩子還有再想騙一次的,再次擠到孩子堆裡。
老人卻不糊塗,也很公平,一個孩子只能得到一塊銀子。
孩子多,銀子分的也快,每個孩子都得到了銀子,見老人不再分了,馬上就一鬨而散了。
看著孩子們跑去的背景,老人沙啞的喊著:“明天這個時候,都回來聽故事,還有銀子拿。”
嬉笑聲越來越遠,孩子們終於都回了各自的家。
村裡炊煙四起,飯香飄灑,又到了晚飯的時光。
熱鬧散去,老人寂寞,不忍的看向村裡,羨慕別人一家團圓。
而自己,只能孤步獨行,拖著老邁的身軀,遠離村落。
秋風席捲枯葉,吹進了老人的破衣袍裡,他渾然不知,只渾渾噩噩走進村邊的林子裡。
這條路,他好像已經走了幾萬年那麼熟悉,甚至不用睜開眼睛。
正在自嘆命運淒涼時,聽到近前有人問:“我們兄弟能否請前輩喝一杯酒?”
抬起老目,見到眼前站了兩個人。
一個白衣勝雪,手搖羽扇。
一個黑衣如墨,臂纏索鏈。
看清了這兩人後,老人滾下濁淚,一手一個,死死抓住,苦嘆一聲:“你們終於來了!”
………………………………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輪迴
青山綠水,白雲相間。
在層山之頂,有一座莊園。
飛簷玉瓦,雕樑畫棟,莊園雄偉。
白鶴戲霞,古松流雲,莊園奇景。
朱門殘漆,灰牆裂縫,莊園敗落。
能平一個山頭,修一座莊園,該是擁有多麼驚人的財富?
卻任由牆壁爬滿青藤,玉瓦落盡黑苔,難道突逢其變,家道中落?
更令人驚歎的是,這座莊園的主人,居然就是那個已不知道殘活了多少歲的老人。
青石院中,桌亭破落,有幾壺瘦酒。
沒有下酒的熱菜,只有山中野果和鹹花生米相佐。
老人與黑白無常對坐。
酒不是白無常請的,是老人家裡的。
壺嘴飄香,濃漿清亮。
好酒之人,喜色大動,白無常一口飲下,淡如清水。
這該死的百日無味!
咂了咂嘴,偽心的讚了句:“好酒!”
老人無意問酒,也無心聽贊,兩隻老眼充滿希望,左右端量黑白君,切切急問:“帶來了嗎?”
黑君不言,白無常抹去唇邊殘漿,再吃一粒鹹花生,對老人點了點頭:“帶了。”
花生是鹹的,入嘴是淡的。
這該死的百日無香!
看著白無常的不慌不忙,老人急得站了起來,伸出枯槁的手掌:“給我。”
酒無味,菜無香,白無常棄了酒菜,擦淨雙手,從懷裡掏出一隻木牌。
木牌只有巴掌心的大小,邊際乾裂,也不知存了多少年。
將木牌的正面翻轉給老人看,硃紅色的三個字:謝必安。
“我的,是我的。”
聲音無力,老淚橫流,謝必安跌坐在石椅上,悲愴的仰天長嘆:“等了這麼久,終於等來了。”
斜眼看到這三個字,黑無常心裡冷蕭,謝必安?聽聞是地府的第一代白無常,早該修仙或輪迴了,怎麼老成這副模樣?
感慨過後,謝必安提壺倒灌,將一壺瘦酒飲盡,豪邁的抹淨鬍鬚。
招魂牌到,無常君至,一切都天衣無縫了。
向黑無常伸出顫抖的雙手,藏不住眉目間的喜笑:“鎖,快鎖!”
“前輩誤會了。”白無常輕輕一笑,將木牌收回懷裡,對欣喜的謝必安說:“我帶招魂牌來,不是為了印證前輩的身份,是為了讓前輩認定我與黑君的身份。”
“你們眼中的鬼火,我一眼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