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常不敢把舌頭伸出來,嘴裡烏里烏塗:“留著我的腳,能替君王跑腿,留著我的手,能替君王勾魂,留著我的舌頭,能替君王痛罵黑君。”
“哦?”聽他哆哆嗦嗦求饒,閻小妹更笑:“依你這麼說,你渾身上下都是寶,哪裡都割不得了?”
聽到小妹笑了,自知她未動殺念,白無常終於敢抬起頭,強作嬉笑:“如果君王偏要割我點什麼解恨,我還有頭髮,指甲可以自斷。”
“草包!”小妹滿眼不屑,斥罵一句後,輕輕一笑:“不過,你越草包,就越合我的心意。”
給了他一點笑臉,他居然自己爬了起來,伸出右掌,邀功給小妹看:“不但合心意,還十分好用。”
久違的妹閻魔命魂,就在他的掌心裡閃耀。
見小妹星眸閃爍,白無常討好的將命魂凝結成珠,小心翼翼的捧到小妹眼底。
蓮足輕盈,踢飛魂珠。
天魂沖天而起,小命直追星月。
一道冷光耀目,小妹天魂歸位。
“黑無常!試試我的兩魂一魄。”
星月裡,灑下冰箭雪刀,像數不清的雨絲,刺穿大地!
白無常嚇得低頭就跑,緊貼著雪峰,躲在崖底。
雪箏在手,黑無常紋絲不動。
錚錚絲絃,是他在舞風弄影。
風是橫風,截斷雨箭。
影是黑影,旋走雪刀。
看似兇猛的一招閻魔索命,只被幾聲音律破解。
讚一聲好,小妹再現嬌軀。
有天魂加持,她更加美豔。
“我就知道不白養你。”小妹笑看黑無常,兩眼明豔:“有你陪我試招,實在美妙。”
“兩魂一魄,沒有長進。”
將雪箏埋入雪中,黑無常一聲冷笑。
看也不看這對主僕,縱身追峰,黑無常又隱去身形。
“炸不爛的窮鬼,絞不死的惡魂!”不等閻小妹發作,白無常追出兩步,隔空大罵:“以手段高低論主子,活該你是個孤魂野鬼!”
一聲冷笑,玉袖翻飛。
反手冰雪覆手霜,風打凍雨摔無常。
斜眼下看紮在雪裡的白無常,小妹纖眉倒立:“白無常!你少在這兒捧他的場!”
“啊?”翻起身,撲落滿身雪,白無常委屈的有口難辯:“君王,萬萬不能冤枉鬼臣,我明明是替君王痛罵黑無常。”
蘭指牽繞,化風為蛇,看著風蛇在纖臂上游走,小妹笑得詭異:“你說他炸不爛,絞不死,就是說我地府的油鍋磨盤對他如同兒戲。”
輕輕一句話,白君冷汗流,剛想出言解釋,又聽小妹冥音:“你說他以手段高低論主子,註定是個孤魂野鬼,也就是說,天地間根本沒有能勝過他的人。”
輕輕柔柔,道破白無常的話中深意。
本來纏在她手上的風蛇,已經莫名其妙的爬上了白無常的脖子。
有毒蛇在耳邊吐著信子,白無常不敢動,苦笑連連:“君王,我已經中了孟婆的劇毒,不必再挨毒蛇咬一口了吧?”
“哦?孟婆好狠的心,居然給無常下毒。”小妹渾裝不解,眉毛高高揚起,嘴角甜甜有笑。
“此毒唯有君王能解。”怕風蛇襲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站得形同殭屍,再次軟語討好:“就算為了我自己的命,我也會對君王忠心無二。”
“是嗎?”小妹聚起纖眉,演出一副小女兒的天真:“是孟婆說,此毒唯有我能解?你信了嗎?”
“不但信了,而且信的五體投地,信的卑躬屈膝。”白君再表決心,臉上不再有英雄氣:“萬望君王悲天憫人,白小鬼兒的命不值錢,但也能為君王鞍前馬後,留下吧。”
素手揚起,一隻通天雪鷹自星月而出,快如閃電,直撲白無常的頭顱。
小妹星眸透出殺氣,看著白無常,像看一具死屍。
風蛇在喉,雪鷹撲頂,白無常無力的閉上眼睛。
幫她找回天魂,下場竟是等死。
閻君小妹,見識了。
鷹嘯九天,殺氣灌頂。
閻小妹的鷹,不會失手,一瞬間,脖子火辣辣的疼。
摸著淌出的血,白無常苦嘆一口氣。
只是雪鷹擒走風蛇,在他脖子上留的爪痕。
“衝你這回不躲,我信你有幾分忠心。”小妹輕輕一笑,說的驕傲:“白無常,你信對了,霜漫之毒,三界中,唯有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