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蒼狼白鹿肯與我這個無名小卒結安答,也難怪你們肯推薦我去地府做白君。”憶起往昔,恍若昨日,真是荒唐的大夢一場:“原來早在萬年前,你們就將我算計好了,就為等到這一天。”
一切都被他說破,白鹿毫不示弱,生生的頂了回去:“要說算計,你比我們還狠!”
結義安答,終於互相埋怨:“你偷羊喂狼,再放狼回草原,差點毀了我們萬萬年的大漠基業!”
“狼吃肉,這是天經地義,關我什麼事?”
他做出壞事,還敢狡辯?
“你把狼喂得像肥豬,然後再斷它們的口糧。”
白鹿開始細數白無常養狼小計。
“本來狼也可以啃樹皮草根過活,但吃飽過肉的狼,誰還甘心啃樹皮?”
說過了狼性貪婪,再罵無常:“你放惡狼迴歸大漠,一下子上萬頭,潮水一樣的不能擋,我草原上的牛馬肥羊,一天之內,折損大半,你害死多少生靈?”
罵他的時候,白鹿眼底有淚,真的心疼牧民的苦寒。
白無常受了罵,硬下心腸:“聽說,吃過人肉的狼,再吃什麼肉也不香了。”
人肉?
他什麼意思?
白鹿不可置信,瞪著白無常。
“我能圈羊喂狼,就能抓人喂狼。”白無常面目陰冷,一聲威脅:“如果不給我想要的,我保證,草原牧民,都是惡狼的口糧。”
這還是滿目嬉笑的他嗎?
這還是心存善良的他嗎?
想起草原牧民,白鹿流下眼淚,憐音無力:“你想要什麼?”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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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天劫難度
姬女的生活,表面繁華似錦,暗自獨守悲愴。
夜夜濃妝豔抹,唱盡風花雪月。
只為討文人墨客一聲喝彩,幾分銀錢。
鶯鶯燕燕半生笑,誰憐年華逝水,殘生零凋?
歌姬,舞姬,琴姬,無人能逃這種宿命,為一口飽飯,強顏歡笑。
黑無常不為飽飯,卻做了閻小妹的琴姬。
屈辱,卻不得不忍住。
除非,顏笑眉的肉身,他不在乎。
又怎能不在乎?
她用盡所有陽氣,只為他隨口一句熱茶。
她化身為鬼,只為博君一笑。
黑無常愛憎分明,有恩必報。
可是這種愛慕,怎麼能還得清?
白日裡為閻小妹彈了一天的歡快,她唱得春花爛漫,美得冬風也笑。
已經有萬萬年沒人陪她這麼玩過了。
竟然演出少女的歡快,讓彩蝶誤以為她是顏笑眉,圍著她繞。
捉弄夠了黑無常,閻小妹驅走彩蝶,看了看消腫的十指,對黑無常說教:“你這種人,只能彈出悲苦,彈不出歡笑。”
動了動十指,隔空撥弄雨弦,彈了幾個音調,得意滿滿:“手也快消腫了,看在你我君臣一場的份上,賜你明日最後一次為本君彈琴。”
心情好時,人也善良:“黑無常,今夜我把顏笑眉還給你,絕不偷聽你們說話。”
咯咯兩聲脆笑,閻小妹舞袖生風,御在半空,像一朵盛開的梨花。
“不過,我說的話,你能信嗎?”
留下一句捉弄,她聲聲豔笑,飄雪而去。
將雪琴埋葬,黑無常找到潑茶地,抓起白雪,細聞茶香。
淡淡一抹香,訴不盡愛慕情長。
夜深,月明。
無常不望月,隻立在潑茶地,等閻小妹言而有信,等生命已逝的顏笑眉。
“小哥哥。”
歡聲再鬧世,她笑得依舊泉水叮咚。
她躍到近前,揚起笑臉:“小哥哥,你快看,我化了妝。”
潔額如霜,細眉彎月。
最是眉心一點紅,點亮星眸。
櫻唇貝齒,淡淡胭脂。
如瀑青絲映月明,粉頰飛紅。
“好看嗎?”她強忍幾分羞,看著小哥哥的眼睛。
佳人在前,是畫筆描不出的美。
黑無常輕輕點頭。
“那你笑一笑唄。”她耍賴,晃晃小哥哥的手。
她化命煮茶,只求我一笑,怎忍心讓她希望落空?
嘴角微揚,少年俊朗。
微微一笑,醉倒佳人。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