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星在大吃二喝,和那六個人在一起。
那六個人,就是先前摘月想去套話的六個人,卻被採星阻止了。
因為採星說了,三個女人頂一千五百隻鴨子,所以找女人套話更容易。
現在摘月在勾引女人,採星卻跑去和那六個人有說有笑,笑得比鴨子還難聽。
摘月當然生氣,看樣子,採星現在喝得完全顧不上她了。
他這個掏不出錢的風月俏公子,十足十的糗大了。
見到摘月和女人早就不吃麵了,麵攤子老闆不住的對摘月點頭笑,嘴裡說的很客套:“公子爺,要不要再添點兒鹹菜絲兒?”
他哪裡是問摘月要不要鹹菜,分明是在催著結賬。
男人有許多種,吃飯不給錢的男人叫無賴,欺騙女人的男人叫混蛋。
摘月不願意當無賴,更不願意當混蛋,可她現在確實掏不出錢來。
她低頭想了想,採星耍我,難道我就不能耍他嗎?
於是摘月抓起無常斬,重重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遙遙喝指正在喝酒的採星:“那個啃羊骨頭喝爛酒的白衣服混蛋,你給我滾過來!”
她這一聲中氣十足,話裡話外又透著霸氣,引得不少人側目,甚至忘了去分辨她又尖又細的聲音,似乎更像個女人。
採星也聽到了她這句罵,向摘月的方向看過來。
在看到摘月以後,他頓時臉色蒼白,放下沒啃乾淨的羊骨頭和酒,立即跑了過來。
看到採星跑近,摘月揚起下巴,一副冷酷孤傲的模樣:“你認識本公子嗎?”
“認,認識。”也不知道是他喝醉了,還是見到摘月有些心虛,他甚至不敢抬頭看摘月,回答的有些哆哆嗦嗦:“您是冰輪山莊的擇月公子。”
摘月?擇月?
他真是會編呢。
“很好。”摘月強忍住笑,想起和閻君小妹在一起的黑無常做派,於是學著他的樣子,用更冷的聲音說:“本公子此次遊歷人間,缺一個僕人,想將這個差事賞給你,這是你為祖宗增添榮耀的機會,要好好把握。”
平白無故要別人做僕人,還好像給了一個很大的恩賜,簡直狂的沒邊兒了。
任何有骨氣的人,都受不了這種窩囊氣,白衣男人似乎也不堪羞辱,卻不得不受。
只好唯唯諾諾,忍氣吞聲:“請問擇月公子,有什麼吩咐?”
“看來你並不懂,該怎麼做僕人。”擇月公子目光高傲,唇角冷笑:“做合格的僕人,要學會察言觀色,要腿勤手勤,要聰明伶俐。”
白衣男人無奈的苦嘆一口氣:“擇月公子說了這麼多,我還是沒懂公子的意思。”
“這就是你魯鈍的地方,需要好好的教你。”擇月公子蔑笑,得意的說著命令:“把我和姑娘的吃飯錢結了。”
說完話,擇月公子理所當然的跨出長凳,對姑娘微微俯身,一副瀟灑的模樣:“我僕人愚蠢,讓姑娘恥笑了,如果姑娘不再用飯了,我有心請姑娘請一杯茶,需要勞煩姑娘蓮步輕移。”
這幾句話,說得溫文爾雅,完全不像和白衣男人說話時那麼霸氣。
擇月公子眉目清秀,面板白皙,只是身材稍嫌矮小一些,卻剛好相襯儒雅氣息。
他的邀請,使躲在角落裡的姑娘,成為目光的焦點,這讓姑娘更羞。
她實在不習慣所有人都看著她,於是飛紅著臉,緊低著頭,趕緊走出熱鬧的街道。
擇月公子在跟上姑娘之前,對白衣男人揚眉輕說:“等一下別忘了給我們結茶錢。”
他瀟灑的提劍離去,公子和姑娘漸漸消失在人們的目光裡。
白衣男人窩囊的回到六個人中間,猛喝一口悶酒,大嘆一口濁氣:“沒想到冰輪山莊的人,居然也出現了。”
他之所以能順利的和六個人喝酒論道,是因為他在攤子上坐下來時,就掏出一錠金子。
他出手豪氣,將金子遞給攤子老闆,他說話更豪氣,對攤子老闆說:“買兩盆上好的羊肉,搬四壇陳釀的汾酒,我要好好喝幾口。”
第一次收到金子的小攤子老闆不敢怠慢,很快就搬來酒肉。
肉香酒醇時,白衣男人對六個人豪氣的說:“一個人喝酒是愁苦酒,一堆人喝酒是歡喜酒,相見就是緣分,小弟斗膽,想請兄長們喝一碗歡喜酒。”
他出手闊綽,為人大方,足有江湖氣勢。
無論是誰,對見面就請客的人,總會有一些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