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好,很安全。”
唯有給出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也許,會少一些傷心。
“她在哪?”
呼延烏珠追問,如果問出她的下落,或許立即策馬揚鞭,只為再看她一眼。
那夜,正是她,牽定了呼延烏珠與梅朵的緣分。
也使呼延一族不再窩居做匪,重投光明。
這即是恩,也是情,終身不能忘。
本以為這一生無緣再相見,卻不料與她同路的白衣人尋到了土蕃國。
白衣人,是再能見到她的唯一線索,若問不出她的下落,呼延烏珠會追到天邊。
“她在……”白無常心底徒生涼意,比回了地府還冷,幾番思量後,低眉一聲:“她在命中註定之地。”
命中註定?
他所指何意,是指她嫁了命中註定之人,還是指她去了命中註定的歸宿?
“漢人說話真是麻煩。”梅朵搶上來,直問白無常:“我們不想聽你繞圈圈,直接告訴我們她在哪裡?”
梅朵,和想象中的一樣美,難怪中原皇帝為了娶她,不惜舉兵滅一個國。
她奪走了魎情的初吻,在動情的時分。
也正是這一吻,註定了呼延部族可以再投軍。
昔日東海途中,魎情拐著黑無常胡鬧。
卻沒想到這一鬧,救了一個國,一個公主,一對兄妹。
“她是不是還和她的相公在一起?”
白無常沉聲未答時,梅朵又追問。
她的相公?
小爺嗎?
如果她不是無妄災星託世,也許好事能成。
可天不隨人願,她偏偏不能擁有心中的圓滿。
“說實話,我現在也很難見到她。”白無常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毫無用處。
“難道真是她相公對她不好,還在打她罵她?”
梅朵恨恨一聲,抽出隨身配刀,隔空一劈,轉頭喝問呼延烏珠:“我要去救她,你去不去?”
“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答完這句,呼延烏珠已經回身要去跨上戰馬。
唉——
人間思念何其多,最是紅顏為情活。
“公主,烏珠。”急切之下,白無常只有攔她們一句:“如果你們真想見她,也許這是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梅朵與烏珠追問。
白無常湊近兩人,輕輕說了幾句密語。
“真的能再見到她?”梅朵與烏珠滿目狐疑。
他剛剛說的事情太詭異,又太不可思議。
“如果沒有太大意外,我想是可以的,只是不知道你們願不願走這一趟。”
“沒有她的成全,就沒有我們的今天,我們要當面對她說個謝字。”梅朵與烏珠立下誓言:“刀山火海也要去!”
本想硬著頭皮撐過梅朵與烏珠的追問,沒想到,事情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梅朵與烏珠蹬上戰馬,拱手與白無常道過珍重。
任馬蹄徐徐,她們在共享月色。
“如果再見到她,我真想和她說一句,我的女人,將初吻給了你。”呼延烏珠輕輕逗梅朵。
“如果再見到她,我也想和她說一句,我的女人,和你入了洞房。”梅朵嫣然一笑,羞紅了臉。
白無常獨立月下,目送梅朵與烏珠恩愛離去。
轉頭遙望長城,深深笑語:“玉顏峨嵋笑,風兒訴衷情,風玉兒,你註定是顏嵋孝的老婆了。”
北冥雪山,分外安靜。
安靜的能聽到飄雪的聲音。
黑君的鼓不響了,顏笑眉的笑聲聽不到了。
難道他們逃離北冥了?
怎麼可能?
不能帶走顏笑眉,黑無常不會離開北冥。
閻小妹也不會讓黑無常離開,她們倆還沒玩夠小孩子的把戲。
今天我不理你,明天你又不和我好了,不說她們倆是小孩子,還能是什麼?
獨步北冥,心底幾分苦澀。
梅朵與烏珠的熱切目光,總在腦中揮之不去。
他日再與魎情重逢時,她們若問我,她怎麼奕成鬼了?
我該怎麼答?
我該怎麼答?
是我無能,一直愧於見她。
這份虧欠,怎麼也還不完了。
心底悲涼時,怕什麼,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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