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懂得怎樣去用城裡的轉彎抹角。
左一轉,右一拐,前一藏,後一躲,不怕甩不掉瘋子楚刀。
從此後,可以在江湖揚言,我往楚刀的酒裡吐過痰。
可他算錯了一件事,楚刀除了能使出世間最快的刀,也有一身並不比他差的輕功。
一個瘋子如果想追你,你最好別歇腳,一定要玩兒命的逃。
逃得不吃不喝不睡,屎尿全拉在褲襠裡。
直到逃進了這間茅棚。
他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掏出一枚銅板,坐到了賭注最小的賭桌上。
終於能緩一口氣了,因為他知道,如果世間有最後一個能保他活命的地方,一定是這間賭場。
在他剛輸了第一枚銅錢的時候,楚刀追進來了。
“楚刀!”進了賭場後,這人下半輩子都不想再出去了,他以為自己的性命有了依靠,說話聲音也敢大一些了:“你別亂來,這間賭場不許動鐵器!”
他剛說完這句話,就被楚刀抹了脖子,鮮血濺滿了賭桌。
他死的時候,眼睛瞪得比死魚還大,他萬萬沒想到,連這家賭場,也保不了他的命。
其實,他只不過又算錯了一件事,楚刀是瘋子,而瘋子是不講規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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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十萬兩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有了規矩,不能執守,如同廢物。
這間賭場的規矩是不能打人,楚刀卻殺了人。
這間賭場的規矩是不能動鐵器,楚刀的刀卻被鮮血染紅。
賭客們紛紛出逃,茅棚瞬間一逃而空。
骰子、牌九、銅錢,稀哩嘩啦的散了一地。
桌子、椅子、板凳,東倒西歪的狼狽不堪。
唯獨莊家沒跑,慢條斯理的自斟一杯茶,輕輕吹去茶湯上飄的茶沫子,徐徐一口潤喉,好像在享受這一片刻的寧靜。
他不看楚刀,也不與楚刀說話,能在地頭做賭場生意的都是聰明人。
而聰明人是不會去招惹一個瘋子的。
楚刀用死人的衣服擦淨了刀上的血,大步走出茅棚。
離開茅棚幾十步後,他覺得自己脖子後面發熱,用手一摸,滿手鮮血。
剛要轉頭拔刀時,又覺得頭頂一沉,用手再一摸,楚刀覺得自己的天靈蓋兒碎了。
世間最快的刀還沒出鞘,楚刀已經栽倒了,他死的時候,眼睛瞪得比他剛剛殺的人還要大。
鐵心判官死在賭場門前,成就了這間茅棚是最公平的賭場。
斷金楚刀死在賭場門前,成就了這間茅棚是最安全的賭場。
然而,究竟是誰快劍斬了鐵心判官,又是誰打出暗器放倒了楚刀,沒人知道。
直到今天來了一對賭客。
賭客是一男一女。
男的少年英雄,女的紅妝巾幗。
他們不是夫妻,卻是一副郎才女貌,羨煞旁人。
少年將劍橫在桌上,大刀闊馬的坐在莊家對面。
莊家仔細的打量過這個少年,只約有二十歲的年紀,眉目儒雅,不沾塵土,不像是江湖散人,更像是攻讀的秀才。
立在少年後面的紅妝,年紀稍弱,柳眉杏目,俏鼻櫻口,一雙靈動的眼睛裡,似乎只裝著少年一個人。
看他們的裝扮,都是錦衣玉袍,也許是哪個官家裡私跑出遊的少爺、小姐。
這種不成器的公子哥兒是最好騙的。
莊家輕笑,微微一聲:“這張桌子賭碼大,一手一千兩,小公子還是換一張桌子玩兒吧。”
少年不說話,輕輕抬起手,紅妝立即往他手裡遞了一疊銀票。
將銀票整整齊齊的碼在自己的眼下,少年兩指一晃,夾起一張,給莊家看清楚,每張銀票的面額是一萬兩。
魚兒正在咬餌,莊家暗自藏笑。
高喊一聲:“伺候公子爺喝酒。”
喊聲未落,立即有人送來了瓊漿玉液。
酒香透著瓶子四散,是上等的陳釀。
酒助賭興,只要少年飲足了酒,不怕這些銀票不改姓。
紅妝傾身,為少年斟了一盅酒,旁邊明明有椅子,她卻不坐,只是婷婷守在少年身後。
將一張萬兩銀票推到桌子中間,少年已準備好開賭了。
“公子爺,玩骰子還是牌九?”
“牌九。”
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