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易宸璟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語氣亦是波瀾不驚,進了小舍把白綺歌放在床榻上,聽她一聲微弱痛吟方才流露出一絲溫柔、一絲擔憂。起身看向帶著探尋眼神的沈御秋,眸中近乎死寂的平靜令人心寒:“她若能平安無事,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只要我能做得到。”
“朱門酒肉臭,縱是你想給我也不願收。我要的不過是個答案而已,你既然能為她不惜性命守護,衡量皇位與心愛之人的價值並不難做吧?還是說你覺得什麼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榮登帝位一統江山呢?”
意料之外,易宸璟居然露出笑容,只是未免苦澀、黯淡了些。
“我要的是與她在一起,護她安好,守她一生。倘若我無權無勢任人宰割,連累她也被人欺辱,即便她活著又有何用?我寧願與她同死,也不願她獨自一人活在沒有我保護的地方。”
這話換做旁人說難免叫人覺得自負又可笑,然而此情此景,沈御秋一時間找不到任何話來反駁。
身在皇家深宮,誰能逃得了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前朝是百官傾軋,六宮是爭歡奪寵,皇子間沒有兄弟手足之情僅剩提防戒備之意……他沈御秋不是局中之人卻看得通透,那些披著高貴外衣的皇室貴族,他們小小年紀就學會了欺騙與口蜜腹劍,而究其原因大部分是環境所迫,比平民百姓更加不自由。易宸璟的話中雖處處顯出對白綺歌的獨佔欲,可他的的確確為此付出許多,如果不是發覺這對兒落難鴛鴦出身皇宮,聽傅楚提及他們二人情況時他倒真動了惻隱之心。
身份特殊如易宸璟,想要得到更大權力地位保護心愛女子並無不妥,世間哪個男人不想讓真愛之人平平安安、不受欺辱?易宸璟的江山,七成是在為白綺歌打拼。
“出去吧,有事我自會叫你。”沈御秋頭也不抬指了指門外。
易宸璟沒有離開,而是退到角落裡筆直站著,小心翼翼的語氣中懇求意味細微:“我只要看著她就好,絕不會打擾你。”
提口氣在胸腔,沈御秋本想呵斥一聲讓他趕緊滾出去,見易宸璟直愣愣望著白綺歌的目光又覺不忍,無奈揮揮手作罷。
傅楚打來溫水放在一旁,葉花晚也抱著藥箱進了屋內,並不算大卻乾淨整潔的房中塞了四個人頓覺擁擠,過於拘束的診治環境令沈御秋十分不滿,除了冷哼就只剩默默無語。
紅絲線解開的瞬間傷口湧出大量鮮血,葉花晚提心吊膽地從指縫偷瞧,一顆心七上八下就是落不到肚子裡,相比之下傅楚要從容得多,有條不紊地給沈御秋遞送藥材、藥具,師徒二人極有默契,不過一會兒便將白綺歌的血止住,周邊血汙也清理得乾乾淨淨。
“這鬼幽草是東海罕見毒物,只一滴汁液便可令人傷口經久不愈直至流血而死,好在她的傷一直有香仙螺粉末頂著,但終歸治標不治本。”沈御秋一邊研藥調製一邊講解似的對傅楚道,“之前你給她用百齡草止血,看似有效實則在催化毒性,所以才會導致現在情況惡化,下次記得先查明毒物再施藥,這是最起碼的常識。”
聽說是自己的失誤導致白綺歌傷情更嚴重,傅楚不安又愧疚地偷偷看了眼易宸璟,誰知後者木然地看著床榻上閉目昏睡的女子,眼中心裡再看不見其他人事,根本沒有注意到沈御秋的話。傅楚停下手中動作向葉花晚使了個眼色,葉花晚遲疑片刻,搬過一把竹椅送到易宸璟身前,輕輕拉了拉滿是血跡的衣袖。
“大個子,你休息一會兒,哪怕坐坐也好,你身上還有傷呢……”
易宸璟全部心思都牽繫在白綺歌身上,自然對葉花晚不理不睬,葉花晚癟著嘴委屈地站了半天,直到沈御秋看不過去讓她出去燒水方才磨磨蹭蹭離開,在徹底看不到易宸璟前還三步一回頭,少女懵懂春心赫然可見。
沈御秋看得出葉花晚對易宸璟有好感,一來氣寶貝徒弟胳膊肘朝外拐,關鍵時刻淨幫外人,二來氣葉花晚芳心錯付,偏看上一個死心塌地獨寵一人的皇子,下手不由得重了三分,白綺歌在昏睡中也不禁皺了皺眉。
“輕點……”易宸璟啞啞開口,想要上前卻又怕影響沈御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矛盾地站在角落裡一身黯然。
毒醫一稱並非浪得虛名,多少大夫郎中都搖頭嘆息的毒症在沈御秋手中就如同最簡單疾病,不疾不徐地研藥、調和、塗抹、包紮,不到一個時辰,眉頭舒展、呼吸平穩的白綺歌徹底擺脫數十日來的毒藥折磨,在舒適中沉沉睡去。
傅楚長出口氣,年輕面龐上雲開日朗:“宸大哥,放心吧,白姐姐沒事了。”
“我還沒說沒事,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