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鬚眉,白綺歌又怎會差了呢?不過是耽於兒女私情從未表現出勇武一面而已。
在那之後易宸璟不再千方百計阻攔她同入戰場,雖然心裡還有些不情願,終歸是拗不過白綺歌偏執脾氣,保險起見也只能儘量減少自己親自出陣的次數。然而兵多將少,在鄭泰與齊濤相繼損失後,易宸璟被逼無奈只能屢次參戰,不同的是,身旁有了英姿颯爽的妻子,被大遙將士們不斷頌揚仰慕的白家三小姐,甚至把原本私底下傳來傳去的稱呼光明正大地叫了出來。
戰妃。
白衣鐵甲,瘦削挺拔,一杆亮銀槍舞動有如戰神橫掃,所過之處,敵人望風披靡——當然,這只是傳言。
再怎麼說也是首次接觸冷兵器的刀鋒對決,白綺歌很不習慣翻覆手掌間慘烈廝殺,儘管運用刀兵不成問題,經驗上卻總是被易宸璟無奈斥責,也幸虧有他在身邊,不然只怕這會兒都被戳成篩子了。
“讓你出些餿主意行,真動起手來還得是我保護你。”慨嘆地看著狼狽下馬的白綺歌,易宸璟半是心疼半是埋怨地在光潔額頭上彈了一指,“別衝那麼猛行麼?你真當自己是銅皮鐵骨刀槍不入?白家那點兒精髓沒傳給你,倒是把死不要命的勁頭都傳下來了,你要是再這麼不知死活,下次說什麼也不帶你去。”
“不帶我去誰給你出餿主意?腦子笨得跟什麼似的,就會死記兵法書。”白綺歌反唇相譏,說的易宸璟啞口無言。
必須承認白綺歌於戰術上有著非同尋常的思維,這點在中規中矩的交戰沙場上極為難得,也是非常有效果的。像是突襲鐵燕陣那次,誰也沒想到她會利用鐵器導熱這點令得霍洛河主陣大亂,還有坑人的天椒草網,後來易宸璟試著聞了聞,噴嚏打得震天響,可想而知當時被天椒草汁淋滿身的敵人有多麼慘痛悲苦。
別出心裁的“餿主意”往往能在沙場上取得奇效,兀思鷹被撤去軍職更換主帥後,遙軍就是靠著易宸璟與蕭百善等人近乎完美的指揮以及白綺歌天馬行空的各種奇謀迅速佔據上風,距易宸璟中計被圍困尚不到十日,遙軍已經明顯反敗為勝,打得霍洛河軍隊連連後退至達邦高地邊緣,幾近潰敗。
意外就是在這時被發現的,當蕭百善一臉凝重說明情況時,易宸璟半天沒反應過來。
“負傷計程車兵有將近兩成出現異常情況,他們的傷口無法癒合,已經有幾十人因失血而死……”深吸口氣滿目悲痛惋惜,蕭百善聲音低沉,“找不出原因,大夫也說沒見過類似病症,再這麼下去不知道還有多少兵力白白損失掉。”
一路北征到此地,遙國於途中折損的人馬不在少數,每少一個戰士都是莫大損失,這份沉重易宸璟擔負不起,再者,眼看就要發起總攻踏平達邦高地,如果放任這種情況持續下去,誰知道還會有多少士兵無辜枉死?假如是疫病就必須儘早醫治,真要蔓延開來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隨著蕭百善到營中走了一圈,易宸璟的心越來越沉。
包括一百多精騎在內總計六百餘人出現傷口無法癒合的情況,無論傷口大小深淺血都止不住往外流淌,幾天下來,小傷也變成了致命傷,稍微重一些的幾乎瀕臨死境。找到隨軍大夫時白綺歌也在場,顯然是比易宸璟更早一步得到訊息,正忙著幫大夫詢問士兵傷勢順帶照顧幾個比較重的傷員。
“你回去。”易宸璟冷著臉一把將白綺歌推到身後,語氣近乎呵斥意味。
白綺歌忙得滿頭大汗,順手抹了一把又回到傷兵中央,頭也不抬一下:“人命關天,沒時間和你吵。”
別人的命是命,她的就不是了麼?是否疫病還不清楚,萬一傳染怎麼辦?白綺歌對自己的不在乎讓易宸璟十分惱火,所謂關心則亂,也顧不上週圍還有其他將士在,一揚手,粗暴地把白綺歌推搡到喬二河身邊:“帶她回去,沒我命令不許出營帳!”
“你憑什麼——”話說半句陡然停住,也不只是太過氣份還是怎樣,白綺歌的臉色蒼白如紙。
易宸璟也頗為後悔自己語氣太沖,然而眾目睽睽下他一個大男人又不能向女人道歉求恕,猶豫少頃微微緩和了語氣:“喬二河,帶皇子妃回去,她身上有傷勞累不得。”
“哦。”喬二河是個實在人,眼裡心裡只希望白綺歌安好,當下毫不遲疑輕輕拽了拽白綺歌衣袖,期盼神情令白綺歌不忍拒絕。
易宸璟畢竟是三軍主將,白綺歌不願駁他臉面,意味深長的目光掠過那張清俊臉頰,而後默然離去。
無奈低嘆,整日埋首軍務心煩意亂的大遙七皇子揮揮手,似乎想要把所有瑣碎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