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又要麻煩你了,我保證下次加倍補給你與佳人幽會的時間。”
早就習慣了寧惜醉的無賴伎倆,蘇不棄不以為意:“只是順路來看看她。瑾琰體內的毒還沒有全部消除,加上之前逞強堅持那麼久傷了元氣,暫時不能行動,義父正在想辦法。有什麼事儘管說好了,反正你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客氣。”
“也不是什麼大事,勞煩你幫忙保護綺歌,她還病著,一個人往後宮去了。”抬手遮住刺目陽光,碧色眼眸微微眯起。
秋日的陽光還很毒辣,寧惜醉卻沒有熾熱之感,只覺得絲絲縷縷的陰風自四面八方鑽出,正向著大遙皇宮北側的嬪妃宮殿匯聚。手掌緊貼眼瞼,依稀還記著白綺歌額頭滾燙溫度。
“不棄,替我保護她吧,這次也許真的是遙國皇位之爭終結。”
五皇子所居的遙闔殿前所未有地冷清,也前所未有地惹人“惦念”,自易宸暄被軟禁近一個月起,原來喜歡登門拜訪王公大臣們就各找藉口離這是非之地遠遠的,就連其他皇子也不像從前那樣喜歡走動。大概到這時滿腦子還都是遙闔殿的人只有素嬈一個了。
往來多次,素嬈對遙闔殿的熟悉程度不亞於斂塵軒,因此即便遙闔殿看守人數多於往日,素嬈還是找到一條外人並不知曉的守衛死角鑽入宮內——宮中侍女與太監、侍衛私相往來者無數,這些死角小路數都數不過來,對一個頗有心計的皇子妾室而言想去哪裡都不是難事。
身上穿著謹妃安排的太監衣服低頭步履匆匆,透過單薄意料可以感受到鋒利刀刃的冰冷堅硬,素鄢扯起嘴角無聲啞笑。
她這輩子算是毀了,可是那些害她淪落至此的人也別想好過,就算死,她也要拖著他們去地獄受那油烹凌遲之苦!
十月,正是烏郎花開得最絢爛季節,大簇大簇的花朵雪白明麗,紮在樹枝上就彷彿一團團白雲,看著便覺得溫柔純潔;沁人心脾的幽香縷縷撲鼻,不太像小時候記憶裡的味道,此處的更濃、更妖異,鑽入肺腑中四處遊蕩著,讓人忍不住亢奮激動。
殺了他,殺了他們!殺光所有欺辱她、利用她的豬狗!
左丞相淫邪笑聲盤旋在腦海陣陣迴響,眼前又出現那一日在桌案上失去童貞時的景象,那痛楚,那絕望,比當時更加深刻。素嬈按住胸口不讓劇烈跳動的心太過瘋狂,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一踏入遙闔殿花園便覺著有莫名衝動促使她快步前行,想要衝到易宸暄房裡、衝到那個無情將她踢下床榻的男人身邊,想要一刀一刀割下去,狠狠地,看令人作嘔的身軀骨肉分離,支離破碎。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心底的魔扭曲咆哮,勉強維持的腳步也愈發踉蹌蹣跚,越是靠近易宸暄的房間,素嬈的手抖得就越厲害——不是怕,是興奮,無法抑制的興奮。
距離傍晚尚有一段時間,遙闔殿格外冷清,就連易宸暄房院前後也見不到半個人影,唯有暗紅色大門虛掩著,悄無聲息推開房門,外間一樣安靜無人。壞事做多的人往往膽小,在素嬈心裡易宸暄也不例外,他的房間從不許下人隨便靠近,能夠不經允許出入院中的就只有戚夫人和蘇瑾琰,而這恰恰是素嬈敢於偷偷潛入蓄謀刺殺的重要條件。
異常興奮的素嬈全然沒有注意到,周圍近乎死寂的安靜在這個時辰來說未免太不正常。
摸到內間房門時素嬈停下腳步,自腰間衣下緩緩抽出薄刃鋒利的匕首,慢慢推開門,入眼正是那張她捨棄廉恥之心主動爬上卻被嘲諷一番而後踢開的床榻,以及,榻上裹在被子裡只露出一頭黑髮的人。
顫抖的雙手握緊匕首高高舉起,那一剎素嬈是笑著的,笑容冰冷而輕鬆,似乎這一匕首下去她就可以徹徹底底解脫了,從這黑暗骯髒的皇宮深院,從這無人肯施捨她憐憫與真愛的炎涼人世。
噗——
沉悶鈍響並不陌生,那時刺死左丞相也是這樣,悶悶的一聲響,然後看見一雙驚恐絕望的眼眸,滾熱濃稠的血濺了一身。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想殺我滅口,想殺姐姐……哈哈,五皇子,五皇子啊!殺你的人不是殿下而是我啊!是我,素嬈!你根本看不起的小賤人!”蒼涼笑聲陡然化作憤怒低吼,慘白如紙的枯瘦臉頰上兩行淚水不斷滾落。頹然丟下匕首,素嬈看著掌心殷紅鮮血喃喃自語:“是你們逼我的……都是你們……我本來可以做皇子妃,我也可以安享榮華富貴,為什麼她要出現?為什麼他都不肯看看我,我愛過他,我真的愛過他……是你們逼我,我不想……不想這樣……”
“你愛他卻殺了他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