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偶遂良說半句,直到走出很遠漸近宮門口時才放緩腳步,一絲玩味淺笑出現在司馬荼蘭臉上。
“你們和我哥還有舅舅有什麼約定我不管,以後你教我功夫,就在熹光殿。”
“司馬小姐不是說要殿下教你麼,怎麼換成我了?”偶遂良苦笑,“再說學功夫沒必要非得在熹光殿,我可以去將軍府。”
司馬荼蘭忽然轉身,偶遂良停步不及險些撞上。不知道這位惹不起的千金小姐又在想什麼,偶遂良無意識抬頭,卻見紅潤面龐上有著某種難以言明的神采。
“我想多見見他,那個人……很有趣。”
江山故曲Part。9
穎池郡郡守只是平靜湖面一顆小石子落水,稍稍驚起幾圈漣漪後便恢復安寧,易懷宇還是那個不招皇帝疼愛的二皇子,司馬原與姚俊賢等人的秘密活動仍在私下進行,變化的似乎只有熹光殿,多了分溫馨,偶爾又雞飛狗跳。
司馬荼蘭對易懷宇的好感表現得十分明顯,送茶送劍送玉器,凡是易懷宇表現出些許喜好的東西她都會翻天覆地去找,就連司馬原珍藏多年的一柄古劍也成了熹光殿的擺設,明眼人都看得出司馬荼蘭用意,偏就易懷宇心安理得——東西收下,人情,不管。
“司馬小姐人長得漂亮家世又好,雖說性子急了些,為人處世卻都是自然率真,殿下這般辜負略顯薄情了。”兩個人獨處時,蘇詩韻經常會小心提起司馬荼蘭,頗有打抱不平之意。
易懷宇笑笑,丟下手中書卷伸個懶腰,一雙眼直直盯著蘇詩韻:“你希望我娶她還是怎麼?如果我娶了她,你呢?”
“詩韻只是一介平民,從未想過要飛上枝頭高攀皇族。”蘇詩韻搖頭,拒絕得認真卻不堅定,眼中依稀可見黯然之色。在熹光殿這段日子她明明白白地感受到易懷宇的情義,也能從偶遂良的態度中看出易懷宇真心非假,可她不敢縱情接受,為了他,也為了自己。
一入宮門深似海,何況是極有可能掀起叛亂的熹光殿?她不在乎易懷宇是不是要謀權篡位,她在乎的是司馬荼蘭喜歡易懷宇,而司馬家是易懷宇能否奪下皇位的關鍵。蘇詩韻從沒忘記自己的卑微身份,不會妄想有朝一日鳳起鳩巢,當年父親的遭遇讓她把一個道理銘記在心。
一旦與權力相關,沒什麼是乾淨的,更不會有幸福。
許是惆悵神情讓人看了心動,蘇詩韻正想著自己的小小心思出神,驀地耳邊一陣溫熱,長而有力的臂膀圈出方寸之地將她困於其中。
“韻兒,我們成親吧。”
易懷宇第一次這麼稱呼蘇詩韻,很自然,自然到讓與陌生人說話都會臉紅的蘇詩韻竟覺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看著他如星般閃爍的眼眸險些沉陷進去。曖昧不明也好,突然求婚也罷,彷彿與易懷宇相遇本就是命中註定,那麼和他在一起呢?也是上天所期望的嗎?
思慮多了總要瞻前顧後,蘇詩韻再明白不過這段姻緣想要走下去有多坎坷,所以才會退卻、才會勸讓,及至那雙溫熱唇瓣貼上,熾熱鼻息兩相糾纏,而她想著反抗卻無法說服自己推開時才明白,竭力逃避的一切已然發生。
她喜歡這個男人,不願離開。
身份低微但出身於書香世家的蘇詩韻懂得什麼叫廉恥,也明白女子的清白貞潔只應給予誓言執手一生的夫君,然而那晚她還是選擇了接受、順從,青澀回應間徒勞地質問自己這是否瘋狂。
未婚而破身,在貞潔至上的時代,這代表她一輩子只能屬於他。
早晨醒來時天已大亮,對向來習慣早起的易懷宇來說簡直是破天荒,茫然想著昨晚是不是一場夢境空歡喜,低頭再看懷中安靜睡顏,這才微咧嘴角露出笑容。
“難得殿下早睡晚起,恭喜。”
穿衣梳洗後出門,院中孤落身影早坐在石桌前等候多時,一開口就是大有深意的話。
易懷宇心虛地整了整衣領,眼睛四處瞟著就是不肯與偶遂良目光相接,輕咳一聲堆起笑臉:“春困秋乏夏打盹,現在正是最乏力的季節,難免貪睡誤了時辰。”
“是嗎?殿下這盹兒打得離奇,能從自己房間一覺睡到別人房間,技藝實在高超。”
“……”易懷宇笑容一僵,尷尬得不知該如何接下去。
昨晚他是在蘇詩韻房中過的夜,也是從蘇詩韻房中走出與偶遂良打個照面,怎麼把這麼明顯的“罪證”給忘了?!這麼說來,他和蘇詩韻的事偶遂良知道得很徹底、很徹底,已經完全沒有狡辯的必要。
揉著額角虛弱點頭,易懷宇對偶遂良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