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見慕容蕭眼底泛起的一抹溫柔,心裡多少有些疙瘩。“那姑娘品貌端莊,想必也是大家小姐?”
“她呀。。。。。。”慕容蕭笑意更濃,“公主過獎了。她張牙舞爪的模樣你是沒有看到,哪裡是什麼循規蹈矩的人哪。”
大約是第一次聽人這麼“誇”,鳳端華訝異之餘不禁有些嫉妒,因為這個禮貌溫文的男人只有提到她的時候,才會顯出不一樣的表情,口氣裡,有著他人難以覺察的寵溺。
“那姑娘可真是好福氣呢,有王爺如此關護,惹得端華也好生羨慕。”
“公主金枝玉葉,豈是夭兒可比。”慕容蕭一句話,雲淡風輕,負手立於樹蔭,他抬頭看著亭中“陶然”二字,開口吟道:“‘更待菊黃家釀熟,與君一醉一陶然’,人生若真能陶然,怕是神仙也要羨慕了。。。。。。”
“我醉君復樂,陶然共忘機”,那日離別,鳳燼這樣對他說。
忘機。。。。。。忘機。。。。。。
靠在樹下,這個神色淡定的男人臉上,出現了一絲迷惘。
順著他的目光,鳳端華向前望去。藤蔓下的門扉不知何時已經開了,那個尚且睡眼惺忪的白衣女子正斜身躺在竹踏,赤著雙腳,青絲長長瀉了一身,說不盡的慵懶模樣。
正了正身子,初染懶洋洋地活絡了一下身體,正欲起身,卻見秋慕雲淺笑立於跟前。不說話,她也這樣打量著面前的男人,秀眉微蹙。
最後,還是秋慕雲先開了口:“陶然亭大好的風景,鳳姑娘怎沒去看?”
“哦。”初染冷淡地答了一聲,陶然亭啊,她想起來了,似乎某人正在那裡風花雪月、詩情畫意呢。
“風姑娘不在乎?”秋慕雲緊接著問,似乎硬要得個答案。
“他是他,我是我,秋相以為我該有什麼反應?”初染笑問,“我聽說秋相也對這端華公主頗有好感,不會是因為人家芳心暗許,你嫉妒吧?”
秋慕雲聽著這話,也是舒然:“還真被你說中了。——風姑娘,慕容蕭的心並不在她身上。”
“呵呵,秋相不要高估了我。”初染起身吸了鞋,整了整衣衫,無盡嘲諷,“你和他是同一類人,他的心思你該比我清楚,送到嘴邊的肉,換作你,你要不要?”
自及笄禮宴過後,鳳端華明顯對慕容蕭另眼相待,甚至頻頻示好,今日更是以賞畫為由親自到了別館,任何一個有心人都看得出來,鳳端華是看中了他。不過這已是意料之中,家世背景,品貌才學,無疑他是最佳。
曦凰權傾朝野的攝政王,完美地不可挑剔。
若是換一種身份換一種方式與他相識,也許她也會喜歡他吧。
“鳳姑娘真直白。”秋慕雲笑起來,“你瞧,他們正看你呢,不過去打個招呼麼?”
瞥了一眼遠處,初染回絕:“對不住秋相,我不是大家閨秀,聽不懂你們的咬文嚼字,省的無聊到睡著,倒不如一個人自在。”
“鳳姑娘當真不去?”秋慕雲不可捉摸地彎了彎嘴角,狀似無奈地嘆了一聲,他轉身道,“那真是可惜了,原來我還想與你說說毓縭的事呢,看來是我多此一舉了。。。。。。”
[第五卷 沉浮:高下(二)]
毓縭?!乍聽這兩個字,初染鬆垮垮的神經猛地一緊,小跑幾步追上前頭故意緩行的男人,她開口道:“秋慕雲,你什麼意思?!”
三番兩次的明說暗點,為何偏有關於他?
“風姑娘生氣了?”秋慕雲笑笑:“難道你不好奇,他為何要叛亂麼?”
簡簡單單一句話,正中初染心事,使得她一時語塞。
究竟為什麼,她曾經想過,卻仍百思不得其解。
“真是傻瓜。。。。。。江湖,只會髒了你。。。。。。”
“你知道嗎,我從來都不想要那樣東西,從來都不想。。。。。。”
千般無奈,萬般惆悵,每每憶起那一雙眼睛,她都心疼不已。
“為什麼?”初染定定地看著他,“你知道,是不是。”她記得水芙蓉說過,秋慕雲似乎年年都會去鳳城,究竟他和毓縭是什麼關係?
敵人麼?不像;朋友麼?更不像!
“喂,你說話!”見他閉口不言,一臉狹促的笑意,初染不由蹙眉,爾後這才恍然大悟,“你誆我?!”她又氣又急,一個大步上前拽過他的手臂,“喂——,你給我停下!”
不知是她太過用力還是他猝不及防,秋慕雲一個踉蹌,身子竟歪歪斜斜地向後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