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僕陰陽蠱。”歐陽克微微一笑道:“我從不救無用之人,十年前相遇之際若非主僕陰陽蠱未曾養成,你哪裡有這十年的快活逍遙。”
“若是讓我師父知道,定不會輕饒你。”蘭鈴冷笑一聲道。
“此處既不是白駝山,也不是太湖歸雲莊。我保證黃老邪再見到你時,絕對認不出你就是蘭鈴。”歐陽克聽到蘭鈴的話,絲毫不在意。
蘭鈴沒有說話,她覺得歐陽克沒有必要騙自己,但是吃下去那個連圓方都沒有看清楚的藥丸真的有他說的那麼厲害麼?想到此處蘭鈴再試著運了一下內力,似乎並無滯礙之處,與此同時心裡已打定主意,只要自己有機會離開這個歐陽克找到師父就一定有辦法解了這個蠱。
蠱,彷彿就是一種毒蟲子呀!蘭鈴的這個想法才一冒頭,她自己就連忙掐死,再想一下去她非把自己噁心死不可。
“你覺得我像一個有用處的人麼?”蘭鈴看看歐陽克微閉雙目安靜在自己身旁坐了下來忽然發問。
他就在距離自己不足三尺的距離,一張粉白的臉在火光的映照下有幾分紅暈,長長的睫毛微卷,挺括的鼻子,稜角分明的嘴……明明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樣貌,偏生在頷著一抹若有若無的邪笑。眼前這個男人似乎並不像自己想像得那樣壞吧。
蘭鈴問罷,歐陽克微閉著的眼睛微微一動瞄了蘭鈴一眼道:“知道楊康將來要遇到一個叫穆念慈的姑娘,你難道會是沒有用處的人麼?”
“你……”蘭鈴啞掉了,她看著歐陽克怔怔呆了半晌,心裡一時間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難道歐陽克真的穿的?難道真的遇到了同鄉,終於等到手不再發抖了,蘭鈴深吸了一口氣小小的聲音哼起了一首歌,那是在那個時代人盡皆知的歌曲,不煽情不狗血:“朋友們好久不見,我們相聚今天一起笑看冷暖人間,富貴如雲煙,滄海已變桑田,只有甜言蜜語還留在耳邊,每次想到明天每次回首從前,總是讓人感慨萬千。止不住的思念,挽不回的改變,早知道當初多賺點錢。愛真假難辨情怎麼考驗,最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愛不必纏綿情不求永遠,不怕心上人會移情別戀……”蘭鈴一邊細細地哼著,一邊觀察著歐陽克的表情變化。
他初聽時似乎很淡定平靜,但聽到中間部分忽然猛眼雙眼認真地打量著蘭鈴。蘭鈴心裡驚叫一聲難道要他要說了麼?只是歐陽剋死死盯著蘭鈴的表情並不像是想起了什麼,而是一臉的驚奇,等到蘭鈴唱罷睜著一對亮晶晶潤黑潤黑的眼睛看著他時,他抽了抽了嘴角像是壓住從心裡冒出來的什麼東西似地,聲音沒有起伏地說:“很好聽。”
蘭鈴被扔到冰冷的湖水裡泡了一整天,才被歐陽克撈了起來,嗓子一烤火啞得沙沙的像是被粗砂布打磨過一樣,偏偏這股子的沙啞裡還帶著幾分少女稍顯稚氣的嬌俏之聲,著實把這首老滄桑老滄桑的歌曲唱得讓人感觸良多。
可是歐陽克說完這句話以後就再也沒有話了,蘭鈴覺得自己快抓狂了,她不顧自己嗓子沙啞,賣力地唱了半天,然後眼巴巴地看著某人看了半天,人家就淡定地說了一句“很好聽。”她到底有木有聽錯呀?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不是穿的怎麼會知道楊康和穆念慈的事?如果是穿的,為什麼聽到自己的歌沒有反應?
蘭鈴糾結地看著歐陽克,糾結的都不顧不上自己肚子裡那種叫作蠱的蟲子了,她眼巴巴地盯著那個又準備睡覺的男人問:“你沒什麼感想麼?”
“什麼?”還好人家那一對像籠著一層霧的水汪汪眼睛掃了自己一眼問了一句什麼,蘭鈴覺得自己好想抓狂呀,真的就這樣子了麼?她猛地往前一撲又問:“你不覺得很耳熟麼?”
“很好聽。”歐陽克又白了她一眼,看著那個女人眼巴巴的眼神忽然撲噗一聲笑了出來,他這一聲笑很輕巧,卻讓蘭鈴的心忽悠一下子幾乎是掉到了地上,她追問:“你想起什麼來了?”
“你……你的眼神。”歐陽克覺得這個眼神有幾分熟悉,看著她還是一臉不死心地問自己,平復一下語氣才笑道:“太像一條等著主人餵食兒的小狗了。”
“歐陽克,你不要太過分了。”蘭鈴猛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紅紅的火光撲到她臉上,一對眼睛幾乎都要冒出火來,她一字一頓地問:“我再問你一次,你知難道不知道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麼?”
蘭鈴問出這句話的同時,在心裡想:就算大哥你是小學畢業,就算你是農民工,就算你是一直在外國長大的海龜,你總該聽說這句話了吧!
“聽過了。”歐陽克避開蘭鈴那一對像小豹子的眼神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