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憤然。方大爵不屑地打量著少年瘦弱的身形,啐道:“不走又怎樣!難不成你這小白臉還能將老子的骨頭給拆了引”
白衫少年微微挑眉,眼底閃過一抹詭譎深意。他緊盯著方大爵,一雙幽冷的眼在方大爵身上來回巡視。
他那森寒的目光令方大爵心中一凜,忍不住機伶伶地打了個寒顫。
這可真是怪了,他行走江湖多年,也遇過不少兇殘的惡人,什麼大場面沒見識過,可今日卻頭一遭感受到冷到骨子裡的恐懼。
這小子的眼神……實在是說不出的古怪邪門,像是……像是能透進他的體內,真將渾身的骨頭瞧得一清二楚。
白衫少年緩緩道:“我當然能將你身上的骨頭一根根的拆下,而當我拆完你全身的骨頭,保證你還活著。”他突地勾唇一笑,陰冷、詭魅。“只不過,活得不會太舒服就是了。”
方大爵一怔,只覺寒毛直豎、背脊發冷,喉頭乾得連聲音都擠不出來。
白衫少年緊接著又開口問:“如何?這機會難得,可不是每個人都碰得上的,你要是真願意讓我試一試,我立刻就動手。”
他的話語輕柔,口吻和緩,但神情卻是異常的認真,令人不寒而慄。
方大爵吞了口口水,潤了潤乾澀的喉頭,卻還是吐不出話來,突然,他心中一動,瞧這少年的相貌脾性,猛然想起一人,連忙問道:“等等,敢問閣下大名?”
白衫少年一挑眉,笑容斂去,神色重歸冷漠,淡淡拋下兩個字,“齊異。”
他的話就像是在平靜的水中投下一顆大石般,在場的眾人立時起了極大的反應,所有人的臉色於瞬間發白,個個慌亂又恐懼。
方大鼎失聲道:“可是『麻煩』中的『魔醫』齊異?”
“正是。”齊異點點頭,目光閃動,似笑非笑。“難道要我出手證明嗎?”
“我……你……”方大鼎望著他,嘴唇顫動著,想說些什麼,卻說不齊全,只能長長一揖,拉著方大爵轉身就跑,而其他鏢師們當然也跟著一起逃之夭夭,像是身後有吃人的妖怪一般。
只要混過江湖的人都知道,“麻煩”是絕絕對對招惹不得的,這“麻煩”不是事,也不是物,而是五個人,五個各有長才的奇特人物。
而“麻煩”之中,最令人畏懼的就是這性情冷殘的魔醫齊異了,他喜怒無常,救人、傷人只在一念之間,會被稱為魔醫,就是因為他不僅精通醫藥,也善於使毒,武林中有不少人士被他毒害過,吃了極大的苦頭。
今日他們運氣不佳,竟遇上這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魔醫齊異,別說是尋回失鏢,只要能保住小命,已是萬幸。
頃刻間,方家鏢師們逃得乾乾淨淨,只留下蒙面人與齊異兩人。
蒙面人見方家鏢師已然離開,也不願再多留,他轉身欲走,卻被齊異叫住。
“等等,你先別走。”他身形一閃,急忙搶身到蒙面人跟前。
停下腳步,蒙面人冷聲開口:“什麼事?”
“你臉上戴的可是由冰炎玄蠶絲所編制的面紗?”齊異緊盯著他,目光灼灼,大有問不到答案誓不罷休的態勢。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蒙面人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齊異續道:“冰炎玄蠶生於極北之地,通體墨黑,所吐之絲也是黑色,雖然這冰炎玄蠶懷有劇毒,可它所吐出的蠶絲卻有御毒的神效,通常是用來隔絕毒氣、毒霧。你將它拿來當作面紗,又是為了什麼緣故?”沉吟一會兒,“莫非,你的體內含毒,連撥出的氣息也帶著劇毒,所以才會戴上這面紗是嗎?”他的語氣雖是疑問,其實心裡早已確定。
“我不必告訴你。”蒙面人眉頭微擰,一雙清澈澄亮的眼寒如冰雪。
齊異聳聳肩,絲毫不將他的冷漠放在心上。“既然你不願意告訴我,那我只有自己求證了。”
他手指彎曲成爪形,猛地往前一探,意欲抓下蒙面人的面紗,只可惜,蒙面人的輕功遠勝於他,輕而易舉避開他的突襲。齊異一擊不中,也不再強攻,只是靜靜立於原地,臉上浮起一抹高深莫測的淡笑。
蒙面人閃過他的攻勢,輕巧落於一旁,見他不再進攻,心下有些詫異,可胸口立時感到一陣窒悶,腳下一麻,軟軟坐倒在地。
齊異輕輕笑了起來。“我的輕功比不上你,可你別忘了我是魔醫齊異,除了武功之外,多的是法子留下你。”
蒙面人按著胸口,只覺全身酥軟無力,不敢置信地驚呼:“不可能!天底下沒有毒能傷得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