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謝宜嶽寒清進京了,原先秦思明還說待尋到個恰當的機會,把岳父從雲州調回京來,一家子來往也近便,還說謝橋給攔了,謝橋一邊瞧著,父親倒是喜歡雲州更多些的,雲州富庶,且風氣開放,如今還有個寒清,寒清的性子孤僻,等閒的誰都不買賬,在京城裡,卻不如在雲州自在。
再則謝橋心裡也明白,在京城裡謝家雖顯赫,但畢竟天子腳下,雷霆雨露均是君恩,自己父親那個性子,若是得罪了小人,被人使了絆子,雖不至於像林庭梅那樣,可委屈卻免不了,自己出了嫁的女人,便是想護著,也力不從心,可在雲州有歷琮之。
雖然這麼想不應該,可謝橋就知道,有歷琮之在,父親在雲州可以過的自在,那麼個男人啊,即便遠在雲州,卻可安排一切護她周全,這份情誼,謝橋不得不感動。
秦思義那檔子事,謝橋後來略一細想,就明白了過來,這事也只有歷琮之能做的這樣巧妙,這份情,卻難還的緊。
謝橋有時候也想,如果自己沒嫁給思明,和玉蘭掉個個,嫁到雲州,會是個什麼光景。
寒清來了,便把身邊的兩個陪嫁丫頭給了謝橋,一名玉竹,一名丁香,生的不算很出挑,卻真真都是穩重能幹的,不止懂醫術,會拳腳,就是府裡頭的內務都是樣樣拿的起來,彷彿經過特殊訓練的,即便秦思明都說。這兩個丫頭著實難得。
謝橋私下裡瞧了幾日,這日便尋了她兩個來細問:“以前就跟著母親嗎,怎的沒見過”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蹲身一福道:“王爺曾交代過了,若是主子問,便不可瞞著,我們兩個原是鎮南王府的暗衛,是王爺專挑出來,特特學了內府的事物,跟著寒大夫來的”
謝橋點點頭:“如此,我便知道了,只是這事。。。。。。”
兩人道:“主子放心,這事至死都會爛在奴婢們肚子裡,今後我們的主子就是二爺二奶奶”
兩人出去了,謝橋不禁柔腸寸結,這是怎樣一番情意,這番情意,自己又如何能安心消受,寒清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她一副糾結的模樣,也是知道些她的心事,過來給她診脈後,坐在一邊道:
“你呀!心思就是重,便是他的這番情意,也從沒指望過你的報答,你若這樣,反倒辜負了他的這一番心,便是你過得好,他心裡就是快活的,所謂人生自古有情痴,此事不管風雨月,我都不曾想,他倒是個這樣的人”
謝橋不禁有些出神,想著那時在普濟寺中初見,倒不曾想,他和自己還有這番淵源,現在想起來都彷彿一場大夢。
湖裡荷花盛放的時候,謝橋疼了一日夜,生下一子,落地就會咯咯笑,睜開眼睛,看到誰都是笑模樣,喜興的不行,老王妃郡王妃抱著都不撒手,就是一向嚴肅的老親王都抱了半響,滿口說:
“這個曾孫子不尋常,瞧了這麼多孩子,那個是這麼個大氣樣兒的”
一想起這個,謝橋就不禁笑,剛生出來的孩子,眼睛看不清東西,只恍惚的有些影兒,老親王和郡王爺的衣裳花花綠綠的,他自是喜歡,那裡是什麼大氣,不過能順利生子,謝橋真鬆了口氣。
側頭望了望熟睡中的孩子,不知道做什麼夢呢,小嘴翹著一幅笑模樣,轉頭望著窗外搖曳的蕉影中,映上玉帶金冠的輪廓,接著便是思明小聲詢問的聲音:“可是睡著了,晨起吃的什麼,我特特送過來的魚羹午晌時可用了。。。。。。”
謝橋不禁揚起嘴角笑了笑,日子就這麼過下去,倒也自在。這正是:
“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真正的番外
南豐國通帝十三年春,青蘭苑,桂殿蘭宮,青蘭苑雖不能說是南豐國後宮最尊貴奢華的宮殿,卻是最特別的一處存在,這裡住著的蘭妃,聖眷隆重,即便皇后娘娘見了,也要給幾分面子,因為這麼多年過去了,皇宮裡來來去去的女人多了,可這裡,皇上始終步履常至。
二皇子穆雲,大公主穆瑤都是蘭妃所出,一向頗得皇上喜愛,尤其大公主穆瑤,生的模樣好,又機靈,皇上時常帶在身邊,因此即便太子見了,她都要謹慎稱呼一聲皇姐,加上南豐國本就風氣開放,男女皆同,養成了驕縱刁蠻的性子也實屬尋常。
蘭妃這些年宮裡養尊處優,見多了後宮的齷齪手段,早就不在時昔日不顧一切,情願苦樂相隨的巧蘭,她失去了平常心。
大約人都是這樣得隴望蜀的,當初想著只要跟著穆通,哪怕為奴為婢都是願意的,可後來得了寵,卻開始漸漸想著佔據穆通心裡的那塊淨土,她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