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昭王
“嘿嘿,多謝傅公子的美意。”我不動聲色,定定地睨著他。等他笑夠了,才慢條斯理地道:“不好意思,你恐怕還不夠格當我的朋友。”
季雲濤的笑聲嘎然而止,怔了片刻,笑睇著我道:“有意思,真太有意思了。”
“有,意,思,個,屁!”我衝他齜牙咧嘴地扮了個鬼臉,學他的語氣,惡狠狠地一個字一個字吐出這句話,掉轉頭揚長而去——笑,我叫你笑,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哈哈哈哈!”那渾厚開懷的大笑從身後追了上來,震動了四周的空氣,直衝雲屑。擾得人心煩意亂——他倒底笑什麼?神經病!
這王府大得離譜,我心煩氣燥,又人地生疏,在偌大的王府裡轉悠了半天,直到夜幕四合,繁星滿天才摸回到我住的蒹葭院。
哼!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那君懷彥壓根就沒打算理那雲書雁。把新房安在這裡,真是一個天大的諷刺。
“小姐,你可回來了!”喜兒正焦急地站在門邊翹首期盼,見到我,歡喜得什麼似的,一頭衝了過來,握住我的手,激動得眼睛都紅了,啞著嗓子道:“嚇死我了!”
“傻丫頭,我就在府裡到處逛逛,能出什麼事?”我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牽著她慢慢向屋裡走去,一邊柔聲安慰。
她神色慌亂,眼眶紅腫,顯然是哭過了。想不到才相處不到兩天的時間,她對我倒忠心耿耿。
“聽說府裡鬧刺客了呢,小姐你沒事吧?”喜兒反手拉住我,把我上下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異常,這才鬆了一口氣。
呵呵,不好意思,那刺客貌似就是本小姐我。
“嘻嘻,大白天的,哪有什麼刺客?這不是瞎說呢吧。”我咧唇一笑,道:“再說了,王爺本身是個馬賊,別人想當刺客,還得掂掂自己的斤兩呢。”
奇怪,喜兒幹麼衝我擠眉弄眼的?眼睛裡進沙子了,還是撞鬼了?
“是嗎?多謝雲大千金看得起我。”從身後驀地冒出一道低醇如酒的優雅男音——可惜,語氣森冷,沒有一絲溫度。
糟糕!好象又說錯話!我就不明白了——這古代的男人為啥專喜歡當背後靈,打人後腦勺呢?
我暗自嘀咕,硬著頭皮慢慢地轉過身來——身後站著一個淡漠出塵,清俊飄逸的紫衫男子。
他鼻樑高挺,身姿挺拔修長。炯炯的黑眸隱著一股孤傲淡漠的神情。臉寵英俊,襯著一股狂妄之色。目光冰冷如鷹,唇角微勾,噙著一抹淡淡的嘲弄。那一身淡紫的長衫讓他舉手投足顯示出了一股王者的貴氣和雍容。
嘖嘖!我不禁暗自砸舌不已,乖乖不得了——這大周國還真是個鍾靈毓秀的寶地,居然孕育出這麼多的俊男帥哥。這趟古代行,還真是物有所值啊。
正文 來找碴
“呃……王爺大駕光臨,書雁未曾遠迎,還請恕罪。”我裝做若無其事,曲膝向他行了一禮——不是說他今天不回來?咋來這裡了?糟糕,該不是那該死的“刺客”驚動了他吧?
“夜深露重,不知王妃身著下人服飾,從何而來呢?”君懷彥一雙黑眸冷冷地斜睇著我,語氣淡漠絲毫不見起伏。
哼!一上來就找我的碴,看來是來者不善啊。切!他這個新婚夜落跑,冷落嬌妻的傢伙有什麼資格來挑我的刺?
“呵呵,閒得無聊,一個人在王府裡逛了逛。”我微微一笑,態度不卑不亢,故做驚訝,淡淡地反擊回去:“怎麼,昭王府的家規裡有一條是入夜後不能走動的嗎?這可真是對不起了。唉!我新來乍到,本來想要找人請教,只苦於人地兩生也不知道該找誰?對了,除了入夜後不能隨意走動外,不知道還有些什麼要注意的?還請王爺一併賜教,省得我無意間又壞了王府的規矩。啊,如果有整理成冊的,不妨事先給我一本,書雁定會連夜挑燈拜讀。”
也許沒想到他隨口一句質詢,居然惹出我一長串的不滿,一絲驚訝從他波瀾不興的黑眸裡一閃而逝。
他輕哼一聲,默默地打量了我一番,薄唇微啟,字字冷如冰珠:“哦?你這是在暗示我不該冷落了你嗎?”
“書雁不敢。”我靜靜地迎視著他,嘴裡說不敢,但那神情,分明是“很敢。”
“哼,不敢?”君懷彥微眯的黑眸裡閃過一絲淡淡的輕嘲,冷冷地道:“你連帶著鳥來拜堂,喬裝繡娘,剪壞我的衣服,這種出格的事都敢做了。我想不出還有什麼事是你雲大千金不敢做的?”
呃……看來我猜得沒錯,他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