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3 / 4)

小說:紅紙傘 作者:九十八度

己爬出搖籃的。

秋曉搖搖晃晃地走出崖畔上的墓園小屋,走出啞叔的驚異表情的時候,太陽正透過古槐樹鵝黃轉綠的樹冠,千絲萬縷地照射下來。她的吳帶當風的白衣和紅紙傘,便在七彩陽光的折射中呈現出一種虛意幻奇的景緻。濃霧濁煙是在一瞬間散失貽盡的,鴿子卻緣定三生,急急忙忙地趕來。它們從墓園的各個角落,從樹梢上樹杈上撲愣愣地飛落,在小屋前的坪地上聚集。它們先是接受檢閱似的組成方陣,然後就表演似的在低空迂迴而飛。

人們是在走進墓園的第一眼就看見了漫天飛舞的鴿群,看見了那個手擎紅紙傘的小女孩的;而女孩隨意的一個動作,一個手勢,都有成群結隊的鴿子積極響應,一片片灰雲,一片片白雲,起起落落之中,自有默契,靈犀相通。

所有的人都圍攏而來,沿著麻石小徑走向守墓人的小屋。

那個小女孩儼然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態,手裡轉動著傘柄,讓那一抹耀眼的紅紅綠綠飛旋出迷離的映象,而所有的鴿子便惑在這一抹映象與迷離之中;後來,小女孩有點累了,放下了手裡的傘,鴿子們便在她的頭頂上,肩膀上,手掌心上停落了,圍繞成一個圓;小女孩揚了一下她的手臂,所有的鴿子便嘩啦啦一轟而起,在高空的氣流中鳴響了漫天迴旋的哨音;誰知女孩兒又舉起了紅傘,向遠處招了招手,那些漸飛漸遠的鴿群就拖著由遠及近的哨音噼噼啪啪地全飛了回來。人們看見小女孩在歡快跳躍,人們聽見小女孩在歡快跳躍的同時發出了唧唧咕咕的鴿子的呢喃。

啞叔站在人群的熙熙攘攘和驚乍感嘆之中,親眼細瞧了這一切的發生。有點搞不清楚,那頂紅紙傘,那傘下的白衣女孩,那種和鴿子一起飛的飄飄欲仙的感覺,翱翔的感覺,是否又是錯覺?

只是這一年的清明節,許多到過墓園的人都目睹了這一幕情景,那個小女孩,就住在守墓人的小屋裡,不到一歲的樣子,卻挾裹著無從捉摸的一身神秘,他們說那或許就是妖氣或者巫氣。

7.啞女

啞叔的耳邊總是迴響著那句話:你見過紅紙傘嗎?

每到下大雪的時候,或者起大霧的時候,這樣的聲音總是敲擊著他的耳鼓。

啞叔終於肯定了這一切只是他的錯覺,是一片痴幻中的幽思冥想。

因為他再也沒有聽見她開口說任何一句話。

當秋曉真正變做啞女的時候,她迷上了畫畫。

那時秋曉才只有三歲,她就那樣無緣無故拿起筆,無緣無故地畫起了畫。

秋曉的Chu女作是畫在墓園小屋裡的白牆上的,是一把傘。

啞叔弄不明白這個女孩子怎麼就突然間迷上了畫畫,怎麼就輕而易舉地畫出一把傘來?那簡練的手法,明快的線條,精美的構圖,在很隨意的勾勒之中脫穎而出的繪畫才氣,著實令人驚歎。尤其是傘面上影影綽綽顯現出來的幾個女子的圖案,特別具有國畫的味道。啞叔忽然想到兩年前的那個清明節,雲遮霧罩的墓園小屋,似夢非夢之中他的小女孩描述的紅紙傘綠國畫:“那是九個女孩的故事。”啞叔不由得去數那圖畫中的女子,不由得呆了:真的是九個。

耳邊好像又響起那樣一聲佻俏的問:“你知道我是第幾個女孩嗎?”

秋曉真的是傘面上的女孩嗎?

為什麼她總是喜歡這樣的一把紅紙傘?這一切,究竟是前生的預兆,還是後世的輪迴?是一場劫嗎?

一把紅紙傘,不僅是雨夜墓園哭聲嘹亮的一個遮蔽,更有一個故事存在。

那是秋曉自己的故事,啞叔的故事。誰也走不進,誰也猜不著。

好像冥冥之中總有什麼是已經發生了的,有些什麼已經預先感知了結果,只等著一個過程,去牽起好多人的心事。

到底是些什麼樣的過程,什麼樣的心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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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支悠悠吹奏的笛嗎?

8.笛

秋曉和啞叔同時聽到了那聲笛音。

這一年秋曉已經十歲,披一頭柔柔長長的秀髮,嘴唇未點而含丹,一張小臉蒼白得近乎透明,凝脂一般,望上去吹之可破,彈之慾碎;烏漆漆的大眼睛,似罩著千重愁萬重怨,隱在那樣孤苦無依的憂鬱神色裡,像是凝住了幾世幾劫的痴情和傷痛。

秋曉依然不會說話,卻懂得和啞叔用文字和繪畫交流感情。

秋曉喜歡一個人在墓園的每一個墳冢之間遊遊蕩蕩,喜歡打著她的紅紙傘站在小橋邊聽澗溪的淙淙,聽流水的輕吟——那兒有一棵四季蕭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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