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睨他一眼,起身,撩擺,道:“請恕草民先行告退。”
“不準!”玄煜急忙拉住他道,“你才陪我多久!”
流雲微微一笑,道:“我說我先回你的寢宮。”
未央宮遠離喧囂的前殿,宮廷深深,淺月微籠一層青紗,天階夜色如水,幽菊飄香,冰冷的宮殿似也泛起一絲輕柔的氣息。
流雲揮手屏退了侍從,就著黑暗進入侵殿,卻忽然嗅到一絲異樣的香甜。
“呵呵。。。”流雲輕笑搖首,這種情藥他不是早就用的不要了麼?
繞過一座巨大的垂花鳳舞紫檀木屏風,珠玉垂簾之後,竟似有個黑影伏在龍床之上。
流雲鳳目微合,紫袖輕揮,珠簾靜靜捲起,紫影悄然飄近,卻見踏板之上放著一雙精緻的繡花鞋。
聯想到適才嗅到的香氣,心中已是瞭然。
他抬了抬眉,突然重重咳了一聲,床上的被子驀的一動,忽然整個被掀起來,直朝流雲撲過來。
不料,後者壓根兒沒想憐香惜玉,乾脆側身一讓,那團“被子”撲了個空,“啊”的一聲摔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說來也巧,玄煜後腳接踵而到,未央宮不一會便亮起燈來。
這時才看得清楚,被中露出一雙白皙的小腿,薄衫半滑,香肩半露,豐盈的胴體在絲被中若隱若現,正是回漠舞女綺蘇!
她愣愣地望著流雲,又轉頭看著一臉陰沉的玄煜,俏臉驀的通紅,驚叫一聲竟羞得暈了過去。。。。只苦了流雲接下這個有口說不清的爛攤子。。。
玄煜瞥了她一眼,覺得眼熟又一時記不上來,冷聲道:“她是何人?”
已被升為總管的順子急忙道:“她是回漠獻給陛下的,名叫綺蘇。”
玄煜瞪他一眼,擺手道:“帶她下去!不需再來!”
“是是。”
片刻,偌大的未央宮只剩他們兩人。
流雲坐在床沿上,揉了揉太陽穴,無奈道:“她把我誤以為你才撲過來的,真不關我的事。。。”
玄煜輕哼一聲,燈火映照著側臉微微泛著些潮紅。
流雲輕笑,繞到他身後,溫言道:“時間不早了,你要在這兒站多久?”
玄煜呼吸漸有些粗重,回首挑眉道:“這香。。。那女人點的?”
見流雲點頭,他二話不說將人拖到了寬大的龍床上。。。。
後者不得不再次感嘆他變臉的速度,是在無人能及。。。。
遠處依稀傳來瑟瑟的風聲,秋夜浸在一汪迷濛的月色之中,灑下班駁的影。
未央宮,夜未央,應良辰,惜流光。。。
番外(五)美人圖
奇楓林,離劍池不遠,峰嶺不險卻高,以奇楓聞名。深秋時節,楓林正火,奇楓雅山,美不勝收。
風景雖美,卻極少有人膽敢前去遊覽,只因那曾是天絕宮舊址所在,天絕雖歿,餘悸仍在。
不知何時,就在天絕毀於一旦的廢墟之上,一座氣勢恢宏的樓閣卻拔地而起,更無人敢靠近,久而久之,也成了私人的領地了。
鮮少有人知曉,此正是近年來名震江湖的『寒煙縹緲樓』總部所在。
月如弓,獨上中天,正是華燈初掌時。
燭影搖紅,珠簾流紫,軒閣內暖意融融。
門後垂著一幕青竹簾子,燭光搖曳,帶著淡淡的緋紅,映著青色簾影。簾後,隱約見兩個頎長的人影,正在桌邊對弈。
修長的手指夾著黑子忽頓在半空,遲遲未有落下。
劍眉輕抬,細細思索。
對面的紫衣人倒分外悠閒,上好的湛藍玉瓷盞暖在手上,捻起蓋來颳了刮杯口,悠悠暖煙嫋嫋升起,茶香浸滿室。
那人微微一笑,道:“又不是圍棋,需要想這麼久麼?”
黑衣人瞥了他一眼,道:“若下的真是圍棋或者任何一種我會的,而非這‘五子棋’,倒也用不著想這麼久了。。。”
“呵呵。。。”
門外忽一陣腳步聲,隨即響起沉穩的男音:“主上,閣主,天瀓求見。”
瀲寒眸中閃過一絲不悅,頓了一下,才道:“進來。”
片刻,一銀袍男子恭敬站定眼前,望了流雲一眼,似有些欲言又止。
瀲寒見他神色有異,將黑子放在一邊,淡淡道:“有事直說。”
“是。。。今日,專司暗殺的天瀓樓收到這個任務。。。”他從袖中抽出一卷畫軸,“譁”的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