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齒劇烈的“咯咯咯”相撞,口水一缸一缸的往下吞險些把那體積微小的胃都給淹沒的徹徹底底,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抖動,小腦袋裡的千千萬萬根神經同時發出一種叫做“恐懼”的訊號,聲帶不自覺的抖動,摩擦出比鬼叫還有鬼叫的尖叫聲——啊!蛇!救命!
蛇,一堆相互交纏著的大蛇,一堆三角腦袋五顏六色正對著他興奮的吐著紅色信子和他打招呼的蛇!
蛇類的友好卻是著實把那黑影給嚇得汗毛直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眼神呆愣,半天都不敢動一下,哪怕只是挪動一小步,只是眼睜睜的盯著那群朋友向著他滑動優雅的身子、昂起頭顱驕傲的扭動脖子跳起蛇舞。
“啊……救命……”眼看著那對蛇已經近在咫尺只消一刻便能將他包圍拆吃入腹,嚇傻的黑影才後知後覺撒了丫子死命往前跑,腦中只有一個念頭——被老虎吞了也不能讓蛇吃!他不要作蛇餐!
只可惜這影子躥的太快而錯過了好戲——片刻後一群神鷹從天而降,將那捆蛇給叼的乾乾淨淨。
黑影一路風馳電掣,仿若那捆蛇就在他屁股後面,就是透口氣也能被那捆催命蛇給咬的鮮血淋漓,成為大蛇的盤中餐。思及此,腳下的動作更快了幾分。
遠處一聲“蛇,救命!”早已將五官敏銳一向淺眠的陳修清給驚醒,那聲音雖然慌亂卻是熟悉的很,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他的心神。嘆了口氣,起身點上蠟燭,滿屋昏暗的亮光依舊不能撫平不寧的心神。開啟房門,正準備去園中走走散散心,冷不丁的被一個黑色物體給撞得滿懷,還未等他回神,那小東西便推開他直奔內室鑽進他還留有餘溫的被窩,將自己唔得嚴嚴實實。床上隆起的小包說明這小東西應該是個人,而不斷抖動的棉被則訴說了那小人正怕的全身劇烈發抖,一聲顫巍巍毫無氣勢的命令險些讓陳修清腳軟踉蹌——修……修清哥哥,快關門……蛇……好多蛇!
“塵兒?”許久,陳修清才重新找回自己,關上房門,忐忑的在床沿坐下,心裡七上八下,小心翼翼的開口試著確定。
“修……修清哥哥,蛇還在不在?”許久,被窩中才傳出一聲弱弱的悶哼聲,聲音小的比之蚊子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小傻瓜,有你修清哥哥在,什麼蛇都得退避三舍。快出來,別悶著了……”確定方才那團黑東西就是塵兒後,陳修清才鬆了口氣,一年來的擔驚受怕任是他這樣的大男人也是給折磨的夠嗆。只是,沒想到這小人也會有怕的時候,還怕成這個樣子。陳修清好笑的伸手想要扒掉那礙眼的被子,無奈那小人似乎還是處於驚恐之中,攥的死緊。
“真的?”半晌,被窩裡才傳出一陣窸窸窣窣的小動靜,隨後兩隻小手躲躲閃閃的出現在陳修清眼前,緊接著半掀著的被子邊緣才嬌嬌羞羞的露出小半個腦袋。閃著晶瑩水花的漂亮大眼睛撲閃撲閃,忐忐忑忑的巡視了一遍屋子確定沒有任何蛇跡之後,才將視線落到面前那個眼露溫柔、臉含笑意的清雅男子,倏地扯掉身上剛還銅牆鐵壁的保護傘,嬌小的身子一下整個掛到男子身上,將小臉使勁埋入男子的胸口,一抽一泣,“哇哇哇……好多蛇……好多好多蛇……大花蛇……哇哇哇……”
從未見過如塵這般模樣的陳修清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寵溺的將如塵緊緊抱住,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小人看來確實是被嚇壞了。
好不容易安撫瞭如塵情緒,沒想到自己已經被她連拖帶攥的給哄到了床上,身上卻依舊掛著一隻八爪魚,陳修清的俊臉騰的一下哄到脖子根處。雖然塵兒還小,可是畢竟她是個女孩子,又是未來的尊後,這樣是不是有些曖昧不明?
“咳……塵兒……發生了什麼事?你什麼時候醒的?又怎麼會招惹上那麼多蛇的?”陳修清僵著身子,想要將如塵拉離雙手卻是將她抱的更緊,不知怎的總覺得全身滾燙滾燙,躁動不已,只有懷裡的溫香軟玉才能些許撫慰那莫名的躁動。
“唔……我想想……大概是半個月前吧。修清哥哥,你告訴我,在我昏迷這陣子那死青衣還對我做了什麼傷天害裡、人神共憤之事!光我醒來這幾天那混蛋就整天抱著喚兒在我面前蹦躂,真是火大。有時真想起來一腳把他踩到地底下算了,讓他重新再長出來,看他還敢不敢再來趁火打劫搞背後偷襲擾了爺的美夢!”一說起這個,如塵便從陳修清懷中蹦了出來,咬牙切齒的羅列著某青衣的罪狀,還時不時的對著空氣揍幾拳已消心頭之恨。至於那勞什子的蛇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
“哦?那怎麼還忍了半個月?據我所知,這半個月來喚兒的聲音可是越來越洪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