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男人熱血沸騰起來,還有誰會顧及體面禮儀?大家磕了藥,一群人半惡作劇半凌虐地,冷不丁按住四肢群起而攻之的情況也很常見。但你卻不可能因為吃了虧就找誰算賬,所謂你搞基,基也搞你:畢竟就在剛才,你才剛用一樣的手段,修理過壓在你身上的那個人。
羞恥心這樣東西,在酒精與性的麻醉之下就像玻璃一樣脆弱而微不足道。疊羅漢是家常便飯,雙龍更不用提,有次還被叮噹抓住,津津有味地回味昨晚的“Xing愛火車”──說是前後一共串了六個人,就像一串巨型印尼沙爹烤雞串。
白天的時候,我記起這些就忍不住要嘔吐,然而到了晚上卻又總身不由己地出去,因為只要一個人靜下來,我就瘋了一樣想維倫。
從頭到尾他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一清二楚,所有手機簡訊跟email,包括連初次見面前為了工作交換的那些,全都被我列印出來,一遍遍地看,看熟了就能背下來,背著背著就心如刀絞。
我也沒再跟我媽聯絡,她幾乎每天都打電話給我,但我卻從沒攢夠過勇氣去接。
我知道自己懦弱得可笑,但一切都已經被搞得稀爛,我實在沒法跟她解釋,也怕她再次給我介紹物件。
如此肆無忌憚地玩下去,很快我開始覺得身體吃不消。
縱慾過度倒是小事,但成晚成晚地不能安眠,神經被藥物浸泡得無比脆弱,旁人說話聲音稍大點我就雙手發抖,暴躁易怒不說,還神經質得到了極點。
我怕死怕得要命。
性茭時當然用了防護措施,但再高階堅固的安全套,也都不是為了群交而設計的。
在那種情形之下,你永遠不知道自己嘴裡塞著的東西到底剛從誰的性|穴抽出來,你也不可能有閒工夫去檢查自己插進去的後門到底有多幹淨,更勿論那一場場半強迫的、委身在下的經驗了。
很多時候我都自欺欺人,明明也算個生物學家,卻去相信網上那些所謂“事前吃六片,幹遍天下都不怕”的山寨抗生素。
德國醫生不給開藥,就違規以實驗室的名義去印度跟中國郵購。收到包裹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又生怕吃得不夠,也不顧副作用,吃加林仙豆般整板吞下去,搞得打噴嚏都一股子先鋒六號味兒。
然而再吃抗生素,“A”字打頭的惡疾也是誰都不可能擋得住的。
雖然叮噹不止一次跟我拍胸脯保證,帶我去的會所都絕對乾淨,但我仍止不住地噁心,又總心驚膽寒,跑到藥房弄回來一整箱HIV自檢藥包。
雖然自己也清楚萬一染上了也不可能立刻查出來,但還是跟犯了煙癮的人一樣,找著機會就給自己放血查病毒。神經兮兮地怕指尖血不可靠,換靜脈血,測出陰性仍覺得怕,又改成動脈血,搞得手上胳膊上針痕累累,看上去活像個白粉仔。
很快我憔悴得厲害,自己都能摸到一根根肋骨凸起來,簡直是歷歷可數。
旁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