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簾開,一點明月窺人,人未寢,欹枕釵橫鬢亂。”美目輕抬,對上二樓一雙眼眸,忽又含羞轉開,笑如春花般爛漫。
端木淵目不轉睛地看著臺上,紫眸中映著那別緻的粉色,唇角漾出絕代的風華。心中塵封的思念一朝傾瀉,扶著欄杆的手突地握緊,一道細碎的斷痕漫延開來。十年來,他為自己築起得那道堅硬冰冷的壁壘赫然出現小小的裂痕。
“但屈指西風幾時來,又道流年暗中偷換。”
一聲悽婉的嘆息,曲終。遺留下餘音繞樑,滿堂坐客一語不發,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白玄繹站在暗處,看著臺上仰頭微笑的絕美容顏,眼神晦暗。
當晚,芬芳閣花魁音若被大景淵王爺以五千兩白銀贖買。
34 莫名其妙
洛陽城忘川樓的後院的後院的後院,一方花池畔。
一男子一身緋色錦袍,慵懶地窩進巨大的鋪著雪色裘褥的紫檀太師椅中。一雙不太修長的腿疊放於對面鋪滿帳薄的桌案上,白皙的手指拈著幾張雪宣。
“聽小白,來信了。”清澈的聲音綿綿軟軟,溫柔卻不做作。
柳條,揚起的柳葉掃過來人的袖擺。一襲水粉色繡五色牡丹長袍,頸上一條白紗隨風飄搖,如水般柔軟光滑的黑髮只在背後用水粉色的髮帶簡單地繫著。水光瀲灩照亮那對美麗的鳳眼,長而卷的睫毛如一柄小扇,撲閃撲閃,撩人心神。膚如凝脂,唇色水紅,好一位翩翩佳人。自美人的方向看去,男子的側臉安靜而美好。
美人笑得妖嬈,蓮步輕移,走近少年,卻在看見男子另一半臉時,僵硬了笑容。男子另一半的臉詭異地抽搐著,嘴角與眼角以一種高難度的角度著,帶著半張臉的肌肉都在顫抖。
“怎麼了?”美人秀眉一挑,聲音低沉了下來。
少年看也沒看那美人一眼,將手中雪宣後面兩張擲了出去。
袖擺一揚,兩張雪宣自空中飄蕩的身形似有了生命般直直飛進美人的手中。細細看過,鳳眼輕挑,向少年拋了個媚眼。
“不是挺好的嘛,按小白的做就是了。”
少年擲出手中最後一張雪宣,半邊臉瞬地齊齊歸位,與對面美人相似的鳳眼滿是憂鬱。
美人接過,看了一眼,諾大的雪宣上只有一個字,不明所以地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