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揮了揮手遣退了那人,看著飛天託著一套月白錦緞男裝進來。
“為何要扮男裝。”我皺著眉頭,老大不願意。
飛天揚起冰顏:“樓主吩咐。”
我點點頭,好一句‘樓主吩咐’,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
午飯後,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針尖牛毫,潤物無聲。屋簷尖晶亮的水珠漸漸變大,猝然落下,我端著藥碗有一口沒一口的咽,碗內濃稠的黑色是可以改變聲音的藥。飛天站在我身後,將我一頭黑髮規整,繞進銀質嵌月長石發扣中。如緞長髮安靜地躺在左肩,衣衫窸窣,飛天將最後一件外袍為我穿好。
上了車才發現落塵寰和莫子憂都在,我掃過兩人,莫名其妙的肅殺。我在落塵寰右邊坐下,與莫子憂面對面。沒有人挑起話頭,三人各有各的心思。我心情也不算太好,胸上的束帶緊的很,氣壓又恨低,我動都不想多動一下。偏過頭,將視線移到窗外,眼不見為淨。長安的雨天依然繁華,各色紙傘影藏著傘下的人人匆匆而過,相會的馬車緩緩擦沿而過,偶爾瞥見車裡的容顏,一閃而逝。我不太喜歡這樣的雨天,要死不死的,下雨也下不利索。
前世的記憶裡,也有一天下著這樣的雨,只是那天的雨似乎格外的冷。我的未婚夫在雨中痛苦咆哮,懷裡抱著的女子一身白衣已被鮮血染紅,緊閉的眼,蒼白的唇,香魂不在。我卻在笑,滿心歡喜。或許那是我前世犯得最大的錯誤,一場勾心鬥角,明爭暗鬥,不過是為了那個男人。你奪了他的心,我奪了他的身,當真相昭示,葬送的是三個人的生命。誰贏了誰,不得而知。
馬車穩穩停下,眼前已是丞相府,恢弘莊嚴,好不氣派,不過比起淵王府還差了點。飛天扶我下車,觸及我冰涼的掌心驚了心神。
“主子。”飛天輕喚,諾大的雨傘,擋去了所有視線。
我緩了緩心神,笑著搖搖頭。我知道飛天見不得我這樣,像是靈魂飛離,空留了具軀殼,滿眼蒼涼,寒了心似地。
“白寒公子。”似曾相識的聲音。抬眸,某人伸向我的手被飛天擋回。此時的飛天很敏感,豎起一身尖刺,容不得人碰我半分。
“飛天,不得無禮,太子殿下,請恕臣管教不嚴,驚擾了殿下。”落塵寰微躬著身子,對著我面前的男子抱拳行禮,飛天自知越矩,跪下身子。
太子殿下?我看著男子的臉,哦,想起來了,向陽鎮齊歡節端木澤。
端木澤忙扶起飛天,笑道:“落兄何出此言,是我失了禮數。”
端木澤與落塵寰,我微眯了眼。端木澤一句話稱兄道弟,以‘我’自言,關係恐怕不是一般的好。端木澤的目光轉向我,笑道:“白寒公子不記得在下了。”
我低頭行禮:“白寒參見太子殿下。”
端木澤笑臉僵了下,暗了眼神。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進入丞相府,我故意放慢腳步落在最後,飛天為我撐著傘,把情況簡單說明了下。
當朝太子端木澤,其母妃李氏惜憐深的當朝皇帝景帝寵愛,也是大景唯一的皇妃。丞相李思德是她的親哥哥,也是太子的舅舅,我們現下所在的丞相府便是李思德的府邸。
我心中唯一的思量是,天下樓和當朝太子為何走得這般近。雖然太子結交江湖人士也屬正常,但如此光明正大,不怕招人話柄,還是故意的——
一團火紅的生物撞入我懷中,驚亂了我的思緒。低頭,火紅的生物像極了八爪魚,貼的嚴絲合縫,小腦袋直往我懷裡鑽。
“小鬼,看你往哪跑。”
凌空一聲叱吒,銀色九節鞭蜿蜒著身子向我襲來,準確來說是向我懷裡的物體襲來,但是我不認為有什麼分別。
飛天飛身迎出,身子一閃,雙手一翻,便將九節鞭制住。九節鞭的主人未料到有人從中作梗,棄了手中九節鞭,抽出腰間軟劍,向我懷中刺來。未近我三步內已被飛天擋了去,我打量著與飛天纏鬥的女子,十五六歲的樣子,柳眉杏眼,嬌俏的鼻子很是好看,水紅的小嘴倔強的抿著,小臉兒緋紅,嫩得都能掐出水來,一身鵝黃衣裳隨著身姿輕舞飛揚,雖然夫完全不及飛天,但依然不依不饒,飛刀暗器,一樣接著一樣來。
我不禁感慨一句,年輕真好!(拜託你自己也就十七啊比別人大不了多少)
衣袖被扯了扯,我低下頭,迎上一雙深紫色眼瞳。腦中忽地晃過某人的眼,和端木淵相似的眼瞳。衣袖繼續被扯,我拎起某物體的後衣襟,將其從我身上剝離。
“你是誰?”
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