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不成熟。
好的,壞的,有毒的,只要是我給的,他都義無反顧地要,然後再也不願意分享。我有時也不懂曲洛,唯一的辦法便是讓他逃離,也或者是我認為,離開他我不會感覺那麼累。我的口袋裡沒有那麼多糖,可是即使裝滿糖,也滿足不了曲洛。
其實曲洛佔有慾很強,他在乎的都要緊握在手中,甚至不惜毀壞。而我,其實想要寵愛他,我的縱容,我的不過問,我的含笑以對,最終讓這個男人長不大。明明都覺得累,還要任性地抓緊。只是曲洛和曲意都比我好,他們還有彼此,還有顧忌,還有有為對方放棄自己的羈絆。而我,像在臺上,又像在臺下,一個人,獨守一座敗落的城。或許我是羨慕,嫉妒,然後恨。我魂穿,迎接我的是一句羸弱的身體,我什麼都沒有。看著曲洛抱緊曲意在藥王谷外求醫的樣子,我也覺得那樣的曲意,即使死,也是溫暖的。我不刻意,已經如此,我若刻意,或許連曲意也淪陷。
羨慕,嫉妒,恨,像一朵花開的過程發芽,生莖,最終開出妖嬈。豔麗的花朵。黑暗面,我從來就有,連自己都感覺陰暗地不願回顧。
看著前路,那麼簡單容易,抬腳跨出一步,懵懵懂懂。
“白——”
我承認我膽怯,也不敢承認錯誤。空出的手抬起,無意地壓在小腹上,動作不自然的奇怪,卻又像是理所當然。
無人催促,我也可以呆在原地,都有惰性。銀白的魚影在身邊的水域潛游。深邃的紫色無處不在,似乎有人慈眉善目,對我說:“慢慢走,不著急,”又不自覺地又向前跨出一步。我奇怪於自己的姿勢,無端地有了想回去的慾望。
緩慢地前行,細軟的銀白色沙灘上也沒有留下任何腳印,真的是斷了退路。
“白——”
唇角勾起輕淺的弧度,那一聲一聲婉轉留戀,很有安撫人心的作用。挽留,還是不棄,溫暖流進心底,其實也在乎,都在乎!
————
“七百萬,七百萬。”二爺雙目充血雙手胡亂地抹擦女子嘴角不斷溢位的黑色液體。怎麼辦?她要怎麼辦?二爺嘶喊,泣不成音,即使七百萬就站在五步外。
“七百萬。”黑血不止,瞬間沾汙暗繡蓮紋的衣襟,混黑與蒼白相襯,對比強烈地刺激著視覺,轉眼,似乎就失去了除黑白外的所以顏色。
飛天端著湯藥走入,聽見二爺的呼喊,手中的白玉碗失去平衡地傾翻,碎成一地汙濁。她的主子。飛天不敢想地快步走入,眼角鼻尖酸澀一片。
七百萬和醫聖子站在床邊,眉心深皺地看著床上的人,深黑濃稠的血液侵蝕女子身下銀白的絲緞,一點一點暈開。
“救她,救救她。”二爺淚眼婆娑地看著七百萬,他們是她唯一地希望了,半臂衣袖也染上黑血,她狼狽不堪,無措無助。
“二少主,麻煩你讓開。”七百萬深吸一口氣,像有一塊巨石沉沉地壓著心臟。
飛天一把將二爺扯下床榻,轉手丟給林釋風。依靠著床柱,飛天也不敢再去看那張死氣沉沉的臉,她依舊相信她的主子會醒過來,之前的那麼多次,她的主子也像這樣沉睡,卻還是醒過來,所以這一次,也一定可以,一定可以醒過來。眼裡不知不覺就已經劃過嘴角,飛天垂著臉,任淚水斷線。
醫聖子手指利落地捏住一顆瑩白藥丸送入女子口中,一捏一抬,迫使服下。七百萬凝神切脈,活人如他所想,或許,今日便是他們的死期。
“嗚——嗚,嗚嗚——”二爺埋首在林釋風懷中抽氣,心肺被擠壓,疼到必須找一個人抱緊。
林釋風擁緊懷裡的人,眼眸中有難以言說的溫柔心疼,他抱著她,才感覺她那麼嬌小,她哭泣,像個女孩子一樣,沒有了囂張跋扈,沒有了死皮賴臉,她不做作不矯情,也不顧及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因為無法保護自己重要的東西,所以痛恨也難過。這世上,有什麼比看自己在乎的人痛苦而自己無能為力更難過,她是,他又何嘗不是。
醫聖子盯著七百萬的臉,不放過一點細微的表情變化。他們是賭贏了,還是賭輸了。
良久,二爺哭到無力地必須依靠林釋風的摟抱才得以站著,斷斷續續地抽噎。飛天紅腫著眼睛,手腳冰涼,呆呆地看看窗外。
七百萬極慢地收回手,有那麼一絲不確定,可他應該不會判斷錯誤。抬眸看向醫聖子,七百萬第一次希望得到命中剋星的認同。醫聖子接受資訊的探手診脈。
“你覺得呢?”
醫聖子肯定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