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佳麗三千相伴’,端木淵心裡抹不直地生悶氣,四年的四年得不到一個擁抱,滿心愛意得不到一個回應的憋屈。
“聽說蘭妃懷孕了,幾個月了?”
端木淵緊握拳頭,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那麼想千刀萬剮了金曲洛。
“南邵的公主怎麼樣?聽說是個很活潑的女孩子。”
什麼南詔公主,他見都沒見過!
端木淵唇形緊抿,很討厭她無所謂的態度,似乎他在她心目中就是不忠的代名詞,她不在乎他有多少女人,更不在乎他寵幸了誰誰誰,她就那麼平淡地說著那些不真實的流言,沒有一點埋怨他的意思。比起其他男人會為妻子對自己三妻四妾的理解而感到高興,他現在反而更想哭。
“皇上?”不說話我都當你預設哦。
端木淵聽得心酸,為什麼稱呼他為‘皇上’,為什麼不像從前,喚他‘淵’。
“喂。”再不說話,我翻臉走人了。
端木淵慢慢轉過臉,認真的看向對面的女子,輕道:“白,我想你。”他想她,刻入骨髓的想念她。
我該自負的,聽一個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男子親口說想我,我真的該小驕傲一下。我微笑凝著端木淵的臉,看他說完情話後不敢直視我的眼睛地四處亂瞟,看他臉頰上泛出一點粉色,也控制不住地輕笑出聲。
“你笑什麼?”
笑你可愛,可惜我說出來就等於找死。我只笑不語,緩緩站起,一步兩步三步便站在他面前。他側顏看我,晨光描繪過他的輪廓,凝在他深紫的眼眸中,誘惑人心。
“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四年,即使不過及時,我也想要對幾說聲謝謝。謝謝你給了我墨墨和淺淺,謝謝你讓我沒有後悔回來。
端木淵苦笑,他想聽的並不是‘謝謝’啊!心在沉落,重重的下沉。她近在眼前,他卻連牽她手的勇氣都沒有,他知道,他如果去牽她的手,忒也不會拒絕。但是,他不想她只是因為感激,他不想他們之間算得清楚明瞭。
眼角帶過他的失落,我抬手去挽他的胳膊:“陪我走走。”
端木淵看著落在自己臂彎中的手,有些怔忪地起身,被他帶著緩步前行,他有點懵,大腦轉不過彎地無法思考。肩頭一重,她閉眼靠著他,淺笑安然地依靠著他。他頜首的角度,視線穿過她的睫毛,停駐在她微微揚起的唇角,無意識的微笑,有絲絲縷縷地甜蜜纏繞心尖,他很喜歡她這樣靠著他。
白日薄暖,虹光遺落,花草樹木披上夢幻的紗衣,點點滴滴,是如水的溫柔。一路蜿蜒,陽光穿過稀疏的水杉枝葉,變幻出一副瑰麗的圖畫,映在腳下,一步一朵浮花。
我不去看端木淵的臉,也知道他在笑,掩飾不住的笑意,我閉著眼靠著他,跟著他的步伐,隨著他的方向,漫步他引導的路。我想我也感動。感動他這四年的思念,從未斷續,感動他連夜的奔走,卻不問我他想問的事。端木淵很靜,雖然他本來也不太愛說話,可是他今天很靜,呼吸悠長,心跳沉穩,恍惚的,也有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感覺。
輕輕握住挽著自己臂彎的手,相同的溫度猶在,依稀昨日滿城花火想,她也是這麼挽著他,笑彎眼角,逗過一隻黑貓,跳過一組遊戲格子,然後逃離,他激動,記得每一次她的手從他手掌中滑出的剎那,彷彿千斤重物猛地壓垮他的心臟。他沒有辦法不將她捉回,再將她的手安放在自己的臂彎中,如今,現在,她還能挽著他,他由衷地感到高興。
他輕輕嘆息,垂首在她額角蜻蜓點水的一吻,看她笑開,便是凝成了一個世紀的美好。他一步一步走得緩慢,避開泥濘,繞開水窪,甚至不想讓泥土沾汙她的裙裾。每一次呼吸都有他熟悉的屬於她的莫邪香氣,絲絲縷縷,卻始終好聞。他也自私地希望可以這樣,一直這樣,走下去。她只挽著他,只為他而笑,只依靠他,獨屬於他。
十指相扣,我蹭蹭他的手臂,尋了個更舒服的弧度依靠。他不是會說笑話的人,可此時此刻,我卻想笑,笑意填滿心房,一點一點漫開,帶彎眼角眉梢。我想這個男人比我愛的多,他不說,他裝腔作勢,可我也知道他是最懂我的人。我和端木淵很像,可是又有很多不同,但是有時候不需要言語便可以明白的那些細節真的不是所謂的默契。或許只是時機,他比他們更會把握,總是在我最窮途末路的時候,最需要被緊緊抱住的時候,滿足我所有的願望。
不是不愛,只是我以為他們會懂的,他們不懂,我以為他們瞭解的,他們也都沒有了解,或許是我錯,沒有簡單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