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精力都集中於半空中交戰的二人,他希望他們殘殺對方,最好都死在對方的劍下,他們都該死,傷了他的芍藥,他們都該死。
“澤,對不起。”
端木澤根本沒聽清身邊的人在說什麼,流雲蒼淵舞出耀目的白光,劍氣飛沙走石,他們都受傷,都狼狽,那些嫣紅的花開在他們的衣袍上,他看得血氣翻騰,恨不得紅花氾濫,恨不得劍尖絞碎他們的心臟。
“澤,原諒我必須讓你先走。”我該推你,還是踹你。幽幽嘆息,端木澤根本就沒有自覺,他就像個好鬥的孩子,興奮地看別人打架,自己卻怕疼的站在一邊搖旗吶喊,最是怯懦。我都不好意思親自動手,降低品位。
“澤。”如果你沒意見,那也我玩真的。
視線被一張笑顏佔滿,端木澤怔愣。
“芍藥。”心愛的女人的名字脫口而出,那一瞬的笑,與深刻在腦海中的臉重合,他愛著的芍藥,與愛著他的菡萏,像的幾乎從來就是一個人。端木澤安靜地凝視,記憶一遍又一遍回放,再刻入,突然覺得,即使有人用這天下和交換,他也不會將眼前的人出讓。她眼角眉梢的弧度,是滄海化作桑田也無法改變的繾倦,他便是第一眼就愛上了她的笑,塵埃落定,挫骨揚灰,像一首詩,像一幅畫,愛惜地都不敢用手碰觸。
“菡萏。”他輕喚,有恍如隔世的綿綿情意,有她的笑陪他走到最後,即使不甘也慶幸,原來這世上,真的有人愛他,可以不顧一切。可是,即使是他負了她,他也想下輩子與芍藥相依相許,是他自私,是他執著,可是愛了一個人,對他來說便是一生一世,他沒辦法去愛芍藥以外的其他女子。他想她會原諒他,只要她對自己笑,他便不會害怕走向末路。
“澤,雖然有些話現在說,晚了點,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背在身後的手,握著冰涼的銀簪,我邊說邊嘆,北望成空。
“什麼話?”端木澤緩緩抬手,想要觸控女子線條柔和的臉頰。她的視線裡都是眼前的人,他貪婪地凝視,每一筆都篆刻入腦海。於是,他看不見,廣場上,寒鐵自戰士們的手中滑落,如廢物一般被遺棄。他看不見,交戰地二人已然停下,各自都無法駕馭自己鬆軟如棉絮的內力。他看不見,藏匿在繁花似錦下,奪命的銳器。他看不見,所有人都知道他會死的眼神。只有他還被矇在鼓裡,以為自己的計謀天衣無縫,以為他們都沒腦子地踏入了他建造的墓穴,以為他們會一起死。
我抬出手,快若閃電,在端木澤的影衛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在端木澤還沉浸在柔情之中時,銀白的花骨髮簪在指間翻轉出無情的光弧,隨風而下,一聲雷動,尾聲未斷,群毆表情不變,端木澤的手卻僵持在半空。銀白的花骨,半朵沒入端木澤的心臟,鮮血層層染過,一目猩紅。
四大影衛從四方襲來,是他們大意,忽略了太子殿下身邊的人。他們是最好的影衛,生存的價值就是保護好他們的太子殿下,即使只有一線希望,他們也會用全部生命去換取。
黑袍獵獵,袖擺翻騰,風捲殘雲。簫聲交囂,如白鶴嘶唳,銀白的絲線重獲自由,瘋狂地擴散,尋找渴望的血緣。嗜血的冰晶銀色,束縛的銀環被強制破壞,纖細的銀絲舒展著半透明的身軀,像送上門的獵物們襲去。
四大影衛還沒來得及靠近,便已經陷入了凌亂的網,手腳還未能察覺就被纏繞禁錮,在劫難逃。不過幾秒,剛剛還活生生的人便被割斷了手腳,他們瞳孔驟縮,一臉死黑,冰晶銀絲順著他們的傷口探入他們的身體,汲取他們的生命。如同落入蛛網的蝶,被吊在半空中,求生不得,求死不得,求死不能,只能被一點一點吸走精元,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所有人看著這一幕,眼中皆是恐懼,散斷的手腳,漸漸枯萎的人身,瘋狂的殘忍。‘咔’,乾枯的脖頸受不住重力的折斷,頭顱滾落,順著臺階一路滾到廣場上,恐怖地駭人 。四具乾屍失去依託地砸落在地,碎成塵埃。連呼吸的空氣都冰冷地刺痛心脈,畫面詭異至極,挑斷神經,全身都無力,動也動不了。
“碎了。”我輕笑,手中的銀簪子又向前送出一點。
端木澤大腦一片空白地看向自己的胸口,心臟的位置上,赫然多出一件冰冷的銳器。一端,沒入他的心臟,冰冷刺骨,一段,握在身前黑衣的女子手中。
“澤,其實我並不討厭你,一直都不討厭。”我瞅著被閃電撕裂的天幕,吸吸鼻子,其實我也不想。
“你知道吳家嗎?如果不是你安排了千鯉湖的刺殺,吳家說不定是會幫你的,不為什麼,我就是吳家的家主,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