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沉痛,裴染一步一步向外走,清幽的歌聲在身後響起,那般動聽,動聽地叫人忍不住落淚。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風吹冷風吹
只要有你陪
蟲兒飛花兒睡
一雙又一對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東南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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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十,大景的帝王迎娶南詔公主的日子,舉國歡慶。
紅色反而綢傻遍佈洛陽大街小巷,妖嬈的嫣紅花朵妝點著大景新的京城。百姓們自發地歡慶,點燃祝福的禮炮,歡笑著迎接他們的皇后。
紅底繡金色牡丹的紅毯自皇城中一路鋪陳,延伸數十里外。城樓之上,大景最好的樂師調音撥絃,準備迎接新人的到來,掛著紅幡的白馬,一身閃亮盔甲的騎士,手持紅色的綢紗,一路報告著和親隊伍的動向。
端木淵緊張的手心出汗,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般焦急地想要見到她。他想看想看她披著嫁衣的樣子,想看她站在他身邊對一溫柔淺笑。
“吉時似乎快到,哎呀,新娘子不會逃婚吧。”金曲永遠穿得比端木淵更像新郎官,心態不好地在端木淵身邊烏鴉嘴。
群臣汗顏地裝聾作啞,太傅和皇上的緋聞,他們也都聽說了些,可是這一點汙點,也影響不了他們對偉大的帝王和睿智的太傅的敬仰,只要不那麼正大光明,只要沒有做出有損國體的事,他們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端木淵恨不得把金曲洛扔出十萬八千里遠,觸他眉頭,簡直找死,他就是怕她不會乖乖嫁給他,還好他有做準備,動用了他家無敵可愛的淺淺公主。
嫁衣很美,可惜太長,鳳冠很精緻,可惜太重,新郎很好,可惜新娘子不那麼想嫁,雖然已經踏上了前往皇城的紅毯。
我看著眼前的華衣金飾,把玩著手裡的蓮花銀簪,想不清楚到底在想什麼。
“你還沒考慮好?”二爺難得穿女裝地做我身邊,可惜一點都不搭。
“嗯。”我聽見歡呼聲隆隆,我已經喜樂奏響,我聽見禮炮呼嘯,端木把這場婚禮佈置的很盛大,盛大地天下皆知。他努力地做好一切,給了我一個榮耀的身份,幫我鋪了一條康莊大道,比我更重視這個日子。
“如果你不想,我可以立刻帶著你私奔。”二爺不嫌老掉牙地搬舊套,穿著女裝一點氣勢都沒有。淺淺瞪她,飛天直接拎著她的衣領,把她丟到車外林釋風的坐騎上。
我皺眉,窩軟塌裡,腦中重複出現‘私奔’二字,我承認我有點婚前恐懼症。
“孃親不想和淺淺住在一起嗎?”端木淺白淚眼汪汪,無論是為自己還是為父皇,她今天都決定站在她父皇那一國。
我親親我家的寶貝公主,突然就在想淺淺出嫁那天,我或許也會不捨地抱緊她。
“孃親——”
“淺淺,乖。”
“孃親,淺淺想看你穿嫁衣的樣子。”端木淺白揚起明媚的笑顏,窩在她孃親懷裡撒嬌。
“小間諜。”我輕點她的額頭,莞爾。
“間諜是什麼?”淺白懵懂地看我,無敵可愛。
我笑彎眼角,無力地倒進軟塌,算了,如果我逃婚,端木估計會派整個大景的軍隊追捕我,簡直找死。
白象簇擁的馬車緩緩駛入城門,號角吹出詠歎的調,百種樂器奏出祝福的歌,披紗的舞女旋轉窗戶美麗的舞蹈,宮門在歡呼聲中向新人開啟。
端木淵深吸一口氣,一步比一步更快地去迎接他的妻子,他的皇后。金曲洛嫵媚地笑著,也想看她穿著嫁衣的樣子,不過總覺得肯定不如她穿白色的衣裙好看。端木淵抱著白墨染慢慢騰騰地走,悠閒地逛。都不那麼期待那場繁華的婚禮。
白象齊齊鳴叫,以南詔的方式為新人祝福,十六匹白馬拉就的巨大馬車壓過繁花似錦,向著宮門靠近。二爺被林釋風鎖在懷裡,掙扎不出地翻白眼。
大景的帝王帶著群臣不出宮門,眼尖的都可以看得出,他們的帝王是用衝的。
萬歲與祝福聲震天。百姓們叩拜在地,甘願臣服。
喜官吹響號角,白